久的战斗感觉,那是他还没有踏临圣境的时候,与人见招拆招争凶斗狠的畅快厮杀。
他感受到了快乐。
这一抹快乐在他心田荡漾开,让他不由一愣,恍然发现自踏临圣境后已经不记得多久没有过快乐的感觉了。
无时无刻不在推衍法则,枯燥乏味。
无时无刻不被命劫和寂灭之灾压迫着,神经紧绷,不敢懈怠。
原来成圣竟是如此无趣。
哪有成圣之前一把刀一壶酒,浪迹江湖来得逍遥快活。
苍一海感受着心头的快乐,并享受着这难得的快乐。
可他手上的刀却变得有些茫然,因为他此时此刻的心境和他此时此刻施展的力量法则不再相匹。
咔——
一道瓷碗碎裂的声音在苍一海脑海里响起,他的力量法则崩碎了。
嗤!
张屠夫的刀斩中苍一海的胸膛,在其胸膛上斩出一道血口,其倒飞了出去。
“前辈,怎么?力竭了吗?”张屠夫挥刀压上,并大声问道。
“哈哈——”苍一海大笑一声,止住倒飞的身体,回身再次与张屠夫杀在一起。
他的两道力量法则崩碎,所以祭出了
这是他从幼时握刀到证道成圣,一路踉踉跄跄艰辛走来,耗费漫长时间,无数头脑和心血推衍出来的人生
此刻施展出来,每一刀都带着记忆。
“小辈,老夫与你一战当真痛快!哈哈,痛快!”苍一海禁不住畅快大笑,突然对张屠夫生出一点好感。
“哈哈,与前辈一战,在下也痛快至极,死亦无憾!”张屠夫亦大笑回道。
他对苍一海心怀感激,因为若苍一海对他抱有杀心,他根本没有机会享受如此畅汗淋漓的战斗。
“小辈,接老夫一刀!”
“放马过来便是!”
二人酣战一处,精湛刀法存出不穷,甚至边战边悟,边悟边用,好似在激斗中进入到了浑然忘我的奇妙境界。
苍一海酣战忘我,没有注意到,他正在推衍崭新的力量法则,那力量是来自遥远的上古。
张屠夫亦然。
黄沙漫天,遮天蔽日。
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西斜。
月泉沙漠的中.央多了一个不知几百丈深的巨大沙坑,沙坑的底部竟然有清澈的甘泉涌出。
苍一海和张屠夫正在深坑中激战,他们的招式不再看上去那么毁天灭地,动不动就撕裂百丈甚至十几里的虚空,但招式里蕴含的威力远比看上去毁天灭地的招式恐怖百倍。
这点从黑猿带着张小卒后退了十里就能看出来。
十里,超出了张小卒入微心境的范围,所以他很快从沉浸中醒了过来。
他感受到了张屠夫的畅快和欢乐,明白这场战斗对张屠夫来说是最美好的人生结局,故而他心中的焦急和戾气全部散去,静静地等待战斗结束,然后带张屠夫回家。
黑猿眼瞳里的金光仍未散去,非但没散,反而愈加金灿,它脸上露出了激动的神色,显然是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太阳消失在沙漠的边缘,好似沉入黄沙中一般,圆月升上了夜空,洒下银辉。
轰——!
突然,东方天空传来一声巨大轰鸣,一轮火红的红日升起,在天穹中划过一弯弧度,然后快速向另一边坠落。
苍一海和张屠夫的战斗骤然停止,二人望着东方天空露出了万分震惊的表情。
红日坠空,这是圣人陨落的显象。
“叶沧安……陨落了?!”苍一海震惊且心颤地问道。
“不知。”张屠夫摇头应声。
单从红日坠空的显象看不出是谁陨落,但叶沧安确实身处东方,且正在遭受苏翰林的讨伐,故而苍一海
“还打吗?”苍一海看向张屠夫问道。
圣人陨落触动了他的心弦,他找到了成圣的快乐,并且隐隐触摸到了上古的强大力量,他突然不想做这种没有意义的战斗。
他不想再与人斗,他要与天斗,高高兴兴、快快乐乐地与天斗。
享受与天斗其乐无穷的美妙滋味。
张屠夫收刀向苍一海拱手作礼,道:“晚辈不是前辈的对手,不打了。但——西讨还在继续,前辈当做好迎战的准备。最后多谢前辈手下留情,赐给晚辈一场极致酣畅的战斗,张青松铭感五内!”
“老夫也当谢你,你给老夫点亮了迷途的灯塔。”苍一海回给张屠夫一礼,然后问道:“老夫问你,苏翰林那王八蛋为何要讨伐老夫??非得和老夫过不去吗?他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
“……”张屠夫被一下问得愣住了。
想了好一会后才组织好语言说道:“前辈坐镇西域,西域皆以前辈为王,帝国政令不通,国税难收。
简单点说,南境北疆一年收税十两,而东海西域一年收不上来一两的税。
南境北疆收的十两税可以给社会最底层的穷苦百姓一人买一个馒头吃,可东海西域的穷苦百姓没得吃,总不能看着他们活活饿死吧,只能掰一半馒头分给他们吃。
原本南境北疆的百姓一个馒头能够吃饱,但分了半个馒头给东海西域的百姓,于是只能吃个半饱。
而东海西域的百姓最可怜了,帝国分给他们半个馒头,却要经过层层盘剥,最后到他们手里只剩下一点馒头渣,只能喝口凉水果腹了。
那些层层盘剥半个馒头的人,对帝国律法有恃无恐,因为他们身后有神剑城和沧海城给他们撑腰。
现如今陛下非但要让东海和西域也能收上十两银子,还要从官员豪绅、富商宗门的嘴里扣一块肉给百姓吃,而想要顺利扣下这块肉就必须把给他们遮风挡雨的保护.伞掀了。
晚辈这么说,前辈明白了吗??”
“呵呵——”苍一海捋须一笑,道:“老夫好不容易爬到圣境,自然要庇护后世子孙,让他们吃肉。”
“陛下是大苏百姓的陛下,他要让大苏所有百姓都吃上肉,而不是有人吃得上肉,有人却连口水都喝不上。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