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来。”
我顿了顿,“我也想自己租房子住,前辈对独居这件事比较有经验,请帮帮我。”
时间倒回上个月——
花歌的最后一封邮件让我痛苦得无以为继。
我很了解自己的妹妹。
当初在看到那句“以防万一,这两封邮件我会删除”时,我就明白了,花歌没有自由空间,一举一动都在被监视着。
这不是看病的待遇,更像是实验室里的小白鼠。
很早之前我就在怀疑了,如今这份怀疑落到了实处。
为什么选中的是花歌,而不是别人?
最直接的推测就是——基因。
组织在研究违禁药物的事我是知道的,父母虽然想让我过普通人的生活,但也没有完全瞒着我。
既然是违禁药品,就需要有人试药。
我们姐妹俩拥有乌丸家的基因,又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不重要的边缘人物,作为实验体再合适不过了。
无法回复邮件意味着什么,我心里很清楚,但我不敢去想象那个最坏的结果。那样我的心会撕裂。
我想知道花歌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在哪里,是生是死。但是这些问题的答案,乌丸家没有人会告诉我。
这一次是花歌,下一次会不会就是我了?
恐惧和恨意如火焰般灼烧着我的心,几乎吞噬了我的理智。
精神绷到了一触即发的极限,只能在训练场靠着自虐般地训练,靠着不要命般地攻击陪练员,才能勉强不让自己完全崩溃。
为什么要夺走我仅剩的亲人?
只是想作为普通人活下去而已,为什么连这点奢望都要夺走?
是这个世界太荒谬,还是命运就是如此不公和残酷,连两个渺小灵魂卑微的生存空间都无法容下。
失魂落魄的夜晚,我想起了亲生父母。
寂静的黑夜,望着夜色最深处,我心想,爸爸妈妈,当年你们在组织里,也是这样如履薄冰地活着吗?是不是也有一种陷落在泥沼中无法挣脱的束缚与绝望呢?
第二天状态差到没有办法上学,我请了一天病假。
晚上,诸伏前辈打电话来,关心我的身体状况。
我努力调整语气,不表现出任何异样,甚至笑着与他闲聊起了最近读的推理小说。
借着小说里的案件,我问道,如果重要的家人被杀死了要怎么办。
听到这个问题,他沉默了片刻,说要用法律制裁凶手。
话筒里他的声音温润如溪流,简短的话语听起来轻描淡写,但我明白这其中包含着外人无法理解的沉重。
我想起了他的身世。
真是温柔正直的人啊,才会在遭遇了那样的事后依然拥有如此澄明的信念。
他的话让我忽然冷静了不少。
就像迷路的人在黑夜里看到了徒然亮起的灯塔。我心中稍定。
目前的我太过弱小,什么都做不到,要想尽快找到花歌的下落,或许可以借助警方的力量。
但是要和警.察接头,就要摆脱组织的耳目。
——我必须搬出乌丸家的别墅。
问题在于,一个十七岁的少女,在高中还没有毕业的情况下就莫名其妙要搬出去,容易引起怀疑。
尤其正值妹妹疑似出事的时间点。
身在乌丸家,我不能轻举妄动。
思前想后,我决定继续给“花歌”发邮件,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的样子。
至于搬出去的理由……
我连续三天伪装出陷入热恋的表现。
包括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说要出去约会,以及满脸甜蜜笑容地打很长时间电话等等。
感觉演得差不多了,我用叛逆大小姐的语气拜托管家和保镖,说自己谈恋爱了,男友出身普通,养父肯定不会同意。因此住在家里谈恋爱不方便,想搬出去一段时间。
为了配合这个理由,我只收拾了一小部分行李,表明我确实只是短暂离开浪几天,并不是真的想要脱离乌丸家。
幸好我从前的表现不出格,又是乌丸家的边缘人,别墅里的人都没当回事,信了我的话,并没有上报给养父。
回忆的画面一闪而过。
空寂的社办教室内,我的声音低了下去。
“这件事还请前辈保密。”
面对我带着恳求意味的话语,面前的少年似是有些无奈。
“……我知道了。”
见他同意了,我才松了口气。
之所以会单独找诸伏前辈帮忙,不告诉降谷前辈,很大原因是,我觉得诸伏前辈的性格更加含蓄内敛,不太会主动问起原因,也不会对我的秘密追根究底。
只要我说出“个人原因”、“私事”这样的词,他就会体贴地不追问。并且只要他答应的事,肯定会一诺千金。
他的含蓄,当然不是一种不关心朋友的冷漠,而是一种感同身受的体贴。他是个心思很重的人。
温柔又心思重的人总是会怕冒犯到别人,触及别人的伤痛。利用了这一点的我,真是过分又狡猾啊。
不是不想求助,也不是不信任他们,只是我身上背负的秘密太过沉重,也太过黑暗,已经超出普通高中生能分担的范围了。
花歌离开我的这几年时间里,我很庆幸自己能遇见他们。
聪明温柔,生活在阳光下的、未来会为了正义信仰而奋斗的少年啊,他们是我的精神寄托,是我生活中难得的亮色。
每天看着他们,能让我感觉这个世界并不是那么无可救药,黑暗的尽头还有这样的希望存在。
但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他们一切。
倘若现在就把他们牵扯进来,害得他们因此丧命的话,我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是发生了无论如何都无法解决的事吧?因此才会选择离家出走。”诸伏前辈斟酌着语气开口。
“……”
我无法回答这句话,只是用力掐着手背,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因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