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抹了把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赶忙起身离开了会面地点。
以防万一,我特意绕了远路。
低着头快步行走在夜幕降临的街上,华灯初上,马路上汽笛声此起彼伏,交通信号灯明明灭灭。身边人潮涌动,三三两两成群结队,我逆着人潮踽踽独行。
到了租住的公寓附近,我远远看着黑漆漆的房间窗户,并且留神查看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人盯梢,才微微放下心。
进了房间门,我没有开灯。
夜晚有助于思考。
此时夜色已经变浓,房间里一片黑暗,只能隐约看见物品的轮廓。
我独自坐在床边,安静地看着虚空。
恍惚间,我仿佛看见面前站着与自己相似长相的少女。
我的妹妹花歌。
在逆光中,她穿着病号服,面容苍白憔悴。
她望着我,叫我的名字。
“冬月——救救我——”
无助地呼救着,她口中流出鲜红的血,不断地顺着下巴滴落。本应是雪白的病号服被染成了赤红色。
过往半年中,我的睡梦总是以这种方式迎来终结。
我起身打开电脑。
幽幽的荧光照亮了房间。
我打开页面,编写并发送了一封邮件。
「To 花歌:
我知道你不是真的花歌。
可以见一面吗?我有事想与你相谈。
From 冬月」
看着邮件发送成功的页面,我默默地心想,靠别人帮忙不如靠自己。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帮助我,我不能总是指望别人,既然连警.察都靠不住,除了自己主动,别无他法。
我不清楚对面的人是谁,对我与花歌抱有怎样的态度。一切都是未知数。
从之前几封回信中冷淡到极点的措辞来看,对方明显是一副完成任务的敷衍态度。想来绝对不是贝尔摩德那样的感性之人。
但我不能干等下去了。坐以待毙不是我的作风。
我等得起,花歌等不起。也许再拖下去,我就会彻底错失救她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