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什么风把翎哥吹来了。”冯鹏看着许翎，吸了一口手上的烟，又猛地吐出来，呛得阮澄咳了两声。
许翎神色淡漠，回：“冯鹏，你现在胆挺大啊。”
冯鹏朝着黄毛努努嘴，“严重了翎哥。弟弟看上个姑娘，跟她玩会儿。”
阮澄挣扎着把手腕从黄毛的手里抽出来，满脸嫌恶：“谁要跟他玩！”黄毛见状，正要继续伸手去抓。
许翎抬眸，视线落在了边上那个正在挣扎的女生身上。女孩长发松垮地在身后束起一个马尾，双眸澄净。
“啧，”许翎轻皱眉头，声音中多了几分不耐烦，“差不多行了。”
黄毛瞪起眼正要呛声，被冯鹏一个眼色压下了。冯鹏知道自己理亏，扫了眼阮澄，又看看许翎，寻了个台阶下：“翎哥，这你的人啊？”
许翎没有说话，嘴角向上勾了勾。
“得罪了翎哥，我这弟弟今晚喝多了，脑子有点不清楚，下次我让他请你喝酒赔罪。”冯鹏的笑容中带着几分谄媚。
许翎走到阮澄身边，淡声道：“走吧。”
阮澄犹疑了两秒后跟了上去。刚走没几步就听到后面传来冯鹏的喊声。
“翎哥，注意安全！”
紧跟着就是一阵哄笑。
阮澄不懂他们在笑什么，她环住右手的手腕，轻轻揉了揉。她的手腕本来就细，刚才被黄毛抓的太用力，现在还有些瘀痛。
“鹏哥，你为啥要给那小子好脸色？”黄毛看着两个人走远的背影忿忿不平，“咱们这么多人，他就一个人，干他丫的啊！”
冯鹏照着黄毛的头顶给了一巴掌，“你小子是不是傻啊，就知道逞一时的威风。”说着又抬手吸了一口烟，“许翎，咱们得罪不起。”
黄毛撇了撇嘴，“真他妈憋屈，那丫头长的多好看啊！”
“瞧你那点出息！”冯鹏一边笑一边又拍了一下黄毛的头，旁边的小弟们也跟着笑了起来。
走出五六百米后，渐渐的看不见那群小混混了，阮澄攥紧的手心才慢慢放松下来。
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情，她还是心有余悸。如果刚才没有面前这个人出现，后果会如何她想都不敢想。
许翎在她身前走着，一路无言。他放慢脚步，微侧过脸，“去哪？”
“公交站。”阮澄回过神来，“那个，刚才谢谢你。”
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看许翎的脸。
肤色是极少见的冷白，鼻梁细挺，侧脸线条错落有致。虽然隔着一段距离，还是能看到睫毛扇动的影子，眼角温顺地垂着，右眼下方有一颗泪痣。
阮澄怎么也无法将这张脸和那群混混嘴里的“翎哥”联系在一起。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
[陈娴阿姨：澄澄，你要回来了吗？好晚了]
阮澄瞟了一眼时间，居然已经十点了。
[澄澄：我在回去的路上了，忘记看时间了]
道歉的话打到一半，还没来的及发出去，右上角的电池标志闪了闪，屏幕蓦地熄灭了。
阮澄的拇指用力地敲了敲屏幕，确定关机了之后无奈地将手机放回包里，抬头对走在前面的人说：“同学，前面就是公交站了，你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今天真的很谢谢你。”
“你在这等会儿。”许翎回。
他兀自走到路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头看她：“走吧，这个点没公交了。”
阮澄又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才想起来最后一班公交车十分钟前已经开走了。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司机音色洪亮：“帅哥去哪啊？”
许翎看了一眼身侧的阮澄。
阮澄愣了一下，“绿园小区。”
“好嘞。”
许翎上了车后就靠在椅背上闭着眼，修长的双腿有些局促地横在狭窄的车座前。
司机师傅反倒很有兴致，跟着车上的音乐唱了一路的刀郎。唱的乏了，见他闭着眼，就开始跟阮澄搭话：“小姑娘，你读初中还是高中啊？”
虽然就算她再小声也于事无补，阮澄还是怕吵到许翎，轻声回：“高中。”
“哎！我姑娘也上高中！哈哈哈巧了你说。”司机好像很高兴，“你哪个高中的啊？”
“花海七中的，师傅。”阮澄答。
“巧了，我姑娘也是七中的！”司机兴致越发高涨，开始说起自己的女儿从小如何如何聪明懂事，然后又开始回忆自己小时候的生活是如何如何艰苦。
阮澄只能尴尬地讪笑着，不过至少不用跟他对答。
好不容易快开到目的地了，阮澄趁着司机换气的空档，忙插问：“师傅，多少钱？”
“小姑娘，咱俩投缘，给你算15。”
阮澄打开包才想起来手机刚才关机了。她又在里面翻了一通，但是什么都没翻到。她晚上出门的时候走的急，只拿了公交卡，并没有带钱包出来。
许翎看出了她的局促，淡声说：“你先走吧，我还要让他送我，一会儿一起付。”
“那多不好啊。不然你们等下在小区门口等我一会儿，我上去拿个钱就下来。”阮澄垂着眼，不好意思地说。
车靠着路侧缓缓停下。
“不用了。”许翎看着阮澄微红的脸勾了勾唇角：“回去吧。”
“周六，周六晚上我还在山海，你来找我，我把钱还你，”阮澄又补了一句，“周日也行。”
许翎不置可否地扬了扬嘴角。
啪嗒一声关上车门，阮澄捏着包快步朝小区门口走去。走出几步后又回头看了一眼，出租车已经驶出好远的距离，在夜色里缩成一个小光圈。
*
开学第一天，迎面吹来的风里夹杂着桂花的香气。
虽说是早读课，但根本没人在读书。教室里叽叽喳喳的一片，气氛异常热烈。
高三12班的数学老师兼班主任蒋廷像往常一样一手端着保温杯，一手拿着卷成筒的会议簿从前门走了进来。
“差不多可以停了啊。”蒋廷用右手的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