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烬?”
陆离离没想到,才隔了一宿又见到谢烬。
罗凤更懵了,“谢同志,你这是……”
谢烬想了一宿,早就想通了。
他既然喜欢陆离离,就应该大胆地表露情感,反正他肯定是奔着结婚去的,谈一场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
坚定了这个信念,那就要拿出百分百的诚意。
“阿姨,您叫我谢烬就好。我今天放假,过来看看您和离离,还有没有要帮忙的。”
“你咋知道我和我妈住这儿?”
面对陆离离疑惑的小眼神,谢烬一笑,“昨天晚上问了机关小院的门卫。”
昨天晚上?他大晚上的来找她干啥?
不等陆离离多问,谢烬打开车门,笑着说,“阿姨,你们是要去机关小院吗?我送你们过去。”
陆离离眉头微蹙,“眼含秋波”地望着他,谢烬人都要化了。
原本只觉得她漂亮泼辣得像一把刀,对她十分欣赏,知道她为他做人工呼吸后,男人的自尊作祟,对她的感觉变得错综复杂。
从陆老二口中得知她差点遭遇的险境,谢烬心中破天荒萌生出对女孩儿的怜惜,只想把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下,好好呵护。
陆离离觉得谢烬有点不正常,被她瞪了半天,表情愈发温柔了,笑起来眉眼弯弯的。
“昨天不是说请你们吃饭,感谢你救了我一命。”
谢烬说得坦坦荡荡,这话也挑不出毛病。
“谢烬同志,你这就让我无地自容了,明明就是你见义勇为在先,冒着生命危险救我,是我该感谢你的。”
再咋说都是他主动跳下河救了她,哪怕真的“陆离离”还是死了,但毕竟把她拉上来了。
“咱俩是有过命交情的,直接叫我名字,别那么生分。”
“咳…那行,谢烬,麻烦你送我们去机关小院,中午就在我二姨家吃饭,可以吗?”
谢烬当然说好,虽然按他的想法,这顿饭应该去冲清县最好的国营饭店吃,但姑娘开口让他上家门,他哪能舍得拒绝。
“小峥,你送阿姨去机关小院,我跟离离去买点菜。”
李峥得令,脸上笑着把罗凤请进后排,心里拔凉拔凉的:他烬哥嫌他是个电灯泡了。
不过烬哥把未来丈母娘交给他,他可不敢怠慢,怕颠着丈母娘,车开得比龟爬还慢。
“离离,我们去国营市场逛逛。”
县城国营市场的菜品价格贵,普通人很少去那里买,但谢烬想买的不是一般食材,只有国营市场才有的卖。
陆离离原本打算把她妈送去二姨家,她再去把县城服装产业的情况摸摸。
并不是因为昨天那笔横财的刺激,而是她前世做成的第一笔跨国贸易标的,就是服装出口。
“谢烬,我想先随便走走,行吗?”
“好,你想去哪儿都行。”
大清早的,也不是吃午饭的时间,谢烬乐得陪陆离离压马路。可很快他就发现,陆离离并不是“随便走走”。
县城人的服装仍然处在“海军蓝”“工人灰”阶段,但街上的年轻姑娘和小伙儿,也已经有了穿喇叭裤、彩虹衫的趋势。
偶尔还能听路过的小年轻哼几句“你就像那一把火……”
昨天在农机厂门口,女职工们可怕的消费欲望,让陆离离非常惊讶,是她从未感受过的“野蛮”。
不是说女职工们野蛮,而是描述现在人们的消费渴望,带着一股浓浓的“野蛮生长”的生机力量。
人们是渴望消费的,但缺乏消费途径。
以冲清县来说,找到合适的消费群体,稍微用一点营销手段,就能轻而易举地获得青睐。
想到这里,她更奇怪黄葭的前租客,是从哪里淘来的高端服饰,却没有成功转化为财富。
陆离离想去省会川州,如果可能,她还要去服装生产大省——南广。
要真正积累起原始财富,为她以后的生意蓝图打基础,就必须学习当初的那批大佬。
拿出义无反顾的气势,勇往直前地“折腾”!
“你是想买衣服,还是想卖衣服?我猜是卖衣服。”
谢烬带着笑意的声音,把陆离离拉回现实。
“你咋知道?”
“你一双眼睛净盯着路边的裁缝铺、服装店,恨不得把每个路人身上的衣服看穿。——你在盘算去哪儿上货?”
陆离离很惊讶谢烬这样懂她,也没藏着掖着,大大方方表示,“我打算去趟川州。”
“啥时候去?”
“就这一两天吧,跟我家里人说一声,反正离得也不远。”
去川州得坐六个小时的火车,哪里不远了?
再说了,她一个漂亮大姑娘单独上路,万一遇到点啥事,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想到川州与各县的走私行当,谢烬心情十分沉重,但却没表露出来。
“李峥有个亲戚在川州铁路局,让他帮你买张票。”
“我先问问我二姨,要是买不到再麻烦李峥。”
谢烬没多说,和她一起进了国营百货大楼。
1988年的国营商场是啥风格?是“懒得理你”风格!
就连大城市的营业员都没啥服务意识,别说小县城了。
不过陆离离的眼睛只盯着衣服看,她终于知道为啥昨天能发一笔横财了。
黑灰蓝挂满墙面,橱柜里也都是清一色的混纺、毛纺。
偶尔几件浅色衣服用塑料包装套着,落了厚厚的一层灰,不知多久没拿下来看过了。
国营商场的款式颜色单一保守,街边服装店又以订制为主,能花钱去订做的多数是中年干部,更注重端庄低调。
虽然陆离离前世的穿衣喜好是性冷淡,但她的审美不能代表时代审美。
现在的人们极其渴望新鲜、大胆,色彩艳丽的迷你裙、吊带装、短热裤会在以后的二三十年里占据主流审美。
很多人在回顾八九十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