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热腾腾的面条上来,五月微风吹拂褚歌的头发。
“好。”
简单回答一个字,她便开始大口吃面。
姐弟俩又达成某种隐秘的默契,陆离离作为既得利益者,她不多问,只默默吃肉。
谢烬心中两根紧绷的弦,慢慢松了。
一是褚歌能答应重新启用那些人,说明她不再极度排斥华国内陆;
二是陆离离能接受他的提议,那看来他媳妇儿只要有商有量,不是说不通的嘛。
“褚姐,谢谢你。”
虽然是谢烬提出的想法,但褚歌最终能答应,她就得表达感谢。
“又不是看你面子!”褚歌没好气地说。
陆离离习惯她这样了,不过突然想到啥,有点为难,小心翼翼地问。
“褚姐,找你的朋友们帮忙,我得出多少工资?”
这年代月薪一两百块都是高工资了,可按褚歌的收入标准来算,她就算再能挣钱,也请不起那么多退役军人啊。
“噗——!!”
喝面汤的谢烬一口喷出来,褚歌也呛了一下,硬憋住咳嗽。
陆离离眨着大眼睛看他俩,完全没觉得自己的话哪里不对。
褚歌嘴唇发抖,快速扒拉完碗里的面条,一口吃掉卤牛肉,语气有点凶。
“你那仨桃俩枣,谁看得上!”
说完,她站起来把碗还给大婶,气得到一边凉快去了。
谢烬咬着下嘴唇,对他满脸无辜的媳妇儿说,“你不用操心这些,他们都有工资。”
他看向气得不轻的褚歌,想笑也不敢笑。
谢烬心说,他媳妇儿真厉害,这才认识褚歌几天,就把她变得有“人样儿”了,都会跟人生气了。
他们有没有工资,是他们自己的事,来给她帮忙,那她就要付钱啊。
陆离离明显不赞同,谢烬也不好在外面多解释。
“等回家了,我跟你说。”
谢烬的意思当然是回冲清县再说,可做面的大婶听见了,笑着问他们。
“结婚了?这就对了,一看你俩就般配,就该早点结婚。”
虽说《婚姻法》有明确的男女结婚年龄限制,但农村还是老习俗,摆个酒席就算数。
“以后有孩子了,别忘了再来照顾婶子生意!”
大婶说得热络,陆离离都没机会解释,谢烬付了张大团结,美滋滋地拉着她的手。
“婶子,不用找了。”
陆离离瞪他一眼,想抽手却没抽出来。
这一阵出门,谢烬没少趁机会拉她小手,可他觉得,他媳妇儿的手咋就拉不够呢?
婶子说得对,还是得早点结婚。
上火车回冲清县,陆离离兜里揣着2万多块钱,心中十分激动。
谢烬想再买些川州地方特产,被她拦住,“沪城的特产应该邮寄到家了。”
在沪城买的那批东西,这时候应该已经到了,有沪城作对比,川州的东西,陆离离就看不上了。
“那就买包大枣,罗姨爱吃,再买罐松糕糖,小禾喜欢吃。”谢烬还是买了几样。
因为马上要到家,陆离离觉得火车上的时间过得飞快,她兴奋中带着期盼,要把她对未来的打算,告诉她妈。
三人回了筒子楼,罗凤听见声音,开门一看,她女儿俏生生地站在门口。
“离离!谢烬!小褚同志!哎哟你们都回来了!”
小小的屋子瞬间挤满了。
“妈,我们刚下火车,累死了。”陆离离跟她妈撒娇。
罗凤当然心疼女儿辛苦,连忙拧了几个热腾腾的毛巾,递给他们。
“你们先擦擦脸,解解乏,我这就去给你们做饭!”
谢烬哪能让她忙乎,“罗姨,我买了吃的,咱们在家吃上一口,等离离缓过来,再去吃顿好的给她接风。”
说着,把他在门口买的金丝卷、炸银鱼、栗子糕和烤地瓜放到桌上,都是刚出锅的,香气四溢。
“哎呀,你们回来了还买这些干啥?”
罗凤很不好意思,谢烬和褚歌陪着她女儿跑到沪城那么远,落地了她连顿热乎饭都没给准备。
“妈,您快坐下吃吧,我还有好多话想跟您说呢。”
陆离离按着她妈的肩膀坐下,转头发现小书桌上摊开好几本服装杂志。
看来她不在家这些天,她妈没少努力学习。
褚歌一向自顾自,她先坐下开始吃,罗凤也就不好再坚持啥。
四人围着小茶几,陆离离把她赚的钱都拿出来,厚厚的十几摞大团结,把罗凤看得目瞪口呆。
“我的本金和利润加起来,有21456块。”
谢烬和褚歌的份额,她当然没说,但这已经足够吓着罗凤了。
女儿能挣钱、会挣钱她是知道的,之前卖服装,风里来雨里去地折腾,赚的是辛苦钱。
可听离离说,去趟沪城就是悠悠逛逛的,别说吃苦了,风都没吹到,就大把大把赚回这么多钱?
“妈,二姨给我的500块,翻成了800块,晚上咱们就去二姨家。”
她妈还不知道,陆离离从沪城买了好多东西邮寄回来,只怕晚上她二姨又要说她一通了。
可她作为小辈,对全心全意帮助照顾她的长辈好,拿物质堆不是最基本的回馈吗?
人这一辈子,谁也离不开物质,精神上的依靠也是建立在物质基础上。
前世陆离离的奶奶虽然对她不算好,经常在语言上羞辱挖苦她,但再嫌弃她是个女孩,也没在物质上太苛待她。
后来供她读了大学,在她出门工作后,也从不要她买啥东西回报。
她惦记奶奶,隔一阵就买些吃穿邮寄给奶奶,反倒是奶奶,总冷脸训斥她乱花钱。
祖孙俩的关系虽不亲密,却也有种隐秘别扭的相互牵挂。
奶奶去世前,她放下手头的全部项目,尽心尽力照顾奶奶善终。
就连医院的医生护士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