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凤兰假惺惺劝说几句,被王翠琴拍拍肩膀,叮嘱她考试一定要考好,必须给她争面子。
在去川州的火车上,她看到陆离离犹如众星捧月般被学生围着,校长老师都对她笑语相迎,恨得牙根直痒痒,牙齿都要咬碎了。
但她在火车上能做啥?啥也做不了!
她想像以前一样,鼓动几个女学生去找麻烦,或者让流里流气的男学生去纠缠、恐吓,可陆离离就连上个厕所都有女老师跟着。
这股气一直憋到下车,王凤兰在看到曹东和他的小弟时,一下子就气消了。
原来王翠琴不是空口白话,她这个姑总算长了点脑子。
曹东是啥人?那是曹县长的侄子。
虽然不算太近吧,但从小就被他当半个儿子养的,偷鸡斗狗、溜门撬锁、调戏妇女,他可是个好手。
听说在曹县长的营生里,曹东是个重要角色,要不然就连她姑父陆老二,都上赶着巴结曹东呢,她那个弟弟更是以有曹东这样的“大哥”为荣。
谁都知道曹县长的儿子是个傻子,以后这偌大的产业还不是都要交到曹东手里。
可她眼睁睁看着陆离离进了招待所,却没有找到她住在哪个房间,整个县一中的学生都不知道住在哪儿。
但想想预考有两天,大不了明天在考场上拦住她,问清楚房间再跟曹东通个气。
一想到陆离离会被这群流氓咋对待,还是在招待所这种公共场合,她姑说得对,这不就是得让她再跳一次河嘛!
美滋滋等到晚上,王凤兰要好好休息,就凭她的实力,通过预考不难,等高考再考上个好大学,那就彻底能摆脱这群农村泥腿子了。
谁知她刚睡着没多久,就听见招待所里呜嗷喊叫起来,警察都来了,学生们全被吵醒了。
她以为曹东得了手,惊喜非常,她一定要看到陆离离的惨相,再把她被流氓啥啥的事,传遍整个冲清县和陆家村!
谁知她开门出去看热闹,却一脸懵地看到校长张维,光着半个身子,被警察按头押走了!
张维那老东西,对女学生动手动脚是常事,还对她语言骚扰过,被抓了也解她一个心头大患。
后面哭着被拉出来的女学生大喊大叫,“张维答应我的,陪他一晚上就让我通过预考,都是张维威逼利诱我的!”
两个女警也没啥好脸色,衣服都没给她穿一件,裹着床单就被带走了。
这些都没啥,也不在王凤兰的关注范围内,可地上被打得半死的几个人里,那满脸是血的不就是曹东吗?
那张脸肿得像个猪头,要不是她认识他脖子上的金项链,根本都认不出人!
可曹东在这个楼层干啥?这一层都是实验中学的女学生,男学生跟校领导住在另一层。
王凤兰越想越怕、越想越气,难不成王翠琴跟她说的话,都是诓骗她的?
陆老二和王翠琴,只怕还没断了想跟曹县长联姻的心思,这是看掌控不了陆离离了,就把她拉过来顶缸吗?
如果她在市政府招待所被曹东干了啥,那就算她不自杀,也得被迫嫁给那个流氓,她这一辈子可就彻底毁了!
被自己的臆想吓得手脚冰凉,王凤兰一夜都没睡着觉,第二天她精神恍惚,只能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去参加考试。
“凤兰,你的饭都洒出来了。”
被人喊了一句,王凤兰才回过神,连忙把碗端好,看向同样脸色苍白的同学,她回了个营业微笑。
“张小丽是不是疯了,就算张维答应她走后门,也不能就在招待所啊。”
“谁说不是呢,他们干那些脏事,还要连累我们!刚才回来那门卫的眼神,好像我是干啥不正当职业似的。”
一起吃饭的女学生,都是实验中学家境比较好的,她们受不了招待所工作人员的指摘,拉着王凤兰跑到外面餐馆吃午饭。
王凤兰在学校很会拉拢人心,跟女同学的关系都挺不错,哪怕是那个叫张小丽的小太妹,也因为她总替写作业,高看她一眼。
“没关系,咱们中午多睡会儿,下午考试也不耽误的。”
温柔端庄、贤淑懂事,是王凤兰给自己设定的标签,遇事不急不躁,待人轻声软语。
在她看来,只有这样性格的女孩才是社会最欢迎的。
“凤兰,我就说你脾气太好,那张小丽老让你写作业,平时考试还抄你的,也没见她给够你钱啊。”
“以前那个黄葭就因为跟她男朋友说了几句话,看把她上蹿下跳的,结果把黄葭赶出学校了,就开始欺负凤兰!”
“她也就敢欺负家里穷的,她要是敢找到我头上,看我不给她几巴掌!”
王凤兰乖顺地笑着,心中却恨不得撕了她们的嘴。
一个个当着她的面就鄙视她穷,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怜悯嘴脸,好像多替她打抱不平似的。
还不是嫉妒那张小丽跟张维走得最近,如果张维有通过预考的本事,这天大的便宜她们可占不到。
再说写作业这种事,她们几个谁还没让她写过作业吗?
仗着家里条件不错,就自以为是个啥人物,这种愚蠢至极的女学生,她王凤兰一个眼神都不会给。
但给她们些小恩小惠,日常吃饭的开销可都由她们包了,何乐不为呢!
“不过黄葭还真来参加预考了,还是那土不拉几的德性,以前成绩是挺好,可这都一年多了,只怕早被凤兰甩在身后了。”
王凤兰谦虚地笑笑,“我昨天没休息好,今天在考场都要睡着了。”
“没事,你平时能力就不差,肯定没问题的。——哎,考完试去哪儿玩?”
几个女学生敷衍地安慰她两句,开始兴致勃勃地商议,来一趟川州不容易,怎么都要玩够了才能回去。
王凤兰压住深吸的一口气,这几个女学生和张小丽没啥区别。
平时作业靠她,考试靠抄,成绩当然差不到哪里去,她们就以为自己真有本事考大学了。
——呵呵,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