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选这三道菜,麻烦您了。”
王凤兰主动开口,总算把尴尬的场面圆过去了。
平时吃惯喝惯的女学生,让她们在饭店服务员面前丢脸,简直是把她们的自尊心按在地上摩擦。
她们不是不知道川州有钱人多,县里和省会到底是没法比的。
可是凭啥黄葭那脑子有毛病的人,能跟县一中那狐狸精坐一起,还舔着脸吃龙虾!
带头女生受不了,她嚯地站起来,就往包厢里走,别的女生也都不服气,跟过去看个究竟。
王凤兰假意拦她们,被她们推开,却在背后露出得逞的笑容。
她最喜欢这种不用挑唆就上钩的蠢货,先让她们去打打前锋,好能探探那个“男人”的虚实。
“哟,这不是黄葭吗?你也在这儿吃饭啊。”
“我们都是黄葭的同班同学,看到她过来打个招呼,两位叔叔好啊。”
“黄葭,你咋认识的两位叔叔?是这个漂亮女同学介绍的吗?”
年轻女学生是很得中年男人喜欢的,那张维听她们忽悠几句,没少给她们好处。
可这顿惯常操作下来,别说那穿明黄皮衣的“男人”了,就连那岁数大的男人,也没抬眼皮看她们一眼。
“黄葭,你咋回事,同学跟你说话呢,你也不知道应一声?”
带头女生很挂不住脸,在实验中学哪个男老师不爱听她说话啊,这两个男人脸皮还挺薄。
这漂亮女生肯定很会使手段,他们在新小蜜面前,不好意思表达对她的好感呗。
被点名的黄葭,慢吞吞抬起头,木楞的眼神显出一丝迷茫,足足看了她们十秒钟,才恍然道。
“哦,的确是。”说完,继续低头吃龙虾。
带头女生心里怄得要死,动作却熟络得不行,挨着黄葭坐下,亲热地说,“可不就是同学嘛,你总也不上学,还怪想你的。”
另一个女生见她坐下来,还能说上话,很上道地接话,“让服务员把我们的菜端过来吧,一起吃才热闹。”
“黄葭,你和你的……朋友们,不介意吧?”
段平一个已婚大老爷们儿,没法跟几个年轻小丫头计较,更不能开口拒绝或是同意。
陆离离和褚歌都没说话,他也就垂下眼睛,当看不见。
那两个女生刚要坐下,黄葭闷闷地说了两个字,“介意。”
三个女生都僵住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带头女生红了脸,生气道,“黄葭,你咋这样不客气?又不是你拿钱,凭啥你介意啊,人家出钱的还没说不行呢。”
说着,还故意朝段平的方向送了个含羞带怯的眼神。
陆离离懒得跟这些路人纠缠,把服务员叫来,“我们不拼桌。”
她都不用说明白,服务员就知道该咋做。
“你们咋回事?别打扰其他顾客!”
这几个女生啥意思啊,咋点个菜的功夫,就跑进包厢来骚扰客人了。
“你!”
带头女生差点骂出来,你个当人小蜜的狐狸精,装啥清高?还不是怕那男人被她吸引了。
“我们看到同学,好心好意过来打招呼,你一个外人凭啥指手画脚?!”
陆离离再次刷新对人类愚蠢底线的认知。
“你们这是干啥呀,都是同学,有啥话不能好好说。”
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包厢外响起,又一个女学生挤进来。
她看似要劝说几人,却在看到陆离离时,蓦然睁大眼睛,“离离?!”
陆离离被点名,眉头一挑,抬眼看她,却认不出她是谁,“你是哪位?”
“是我啊,凤兰啊,我是王凤兰啊。”
话音一落,桌上原本低头的三人,忽然抬起头来。
王凤兰被他们齐刷刷的动作吓一跳,连忙露出她拿手的谦逊微笑,哽咽着颤抖的声音。
“离离,听说你跳河,我可担心你了,我去陆家村看过你,却听姑父和奶奶说,你进城到你二姨家去住了。”
陆离离定定地看着她,想通了那几个女生为啥跑来找麻烦。
她坐直身体,靠着椅背,有点玩味。
“哎哟,还跳过河啊,因为啥呀,别是搞破鞋被人抓住了吧?”
王凤兰把她的事一抖落,几个女生立即跟上。
“怪不得吃得起这样的饭店呢,原来都搞三搞四不知多少回了啊。”
“还在这儿装清纯骗男人上钩,你们知不知道她是个啥名声啊。”
陆离离一把按住褚歌要站起的腿,忽然笑了。
“的确是啊,都是我脸皮不够厚,不像你们,校长和同学在招待所被警察抓走,还跟没事人一样。”
“你们考完试不回家,留在川州,是等着警察找你们做笔录吗?”
饭店里好几桌人,谁没听说市政府招待所的八卦啊,听见有人说这个,都纷纷回头看热闹。
县里高中校长和女学生滚到一起,这种泛着艳色的低俗事最容易流传。
一时间,吃饭的顾客都在打量她们,穿得就不是学生样,涂脂抹粉的。
那校长和女学生在招待所就忍不住,学校里的其他女学生能是啥好东西。
人们的议论声就算不大,可人多力量大,谁还能听不见吗?
“离离,你现在咋变成这样了?”
王凤兰眼中含泪,痛心疾首。
她不知道陆离离咋会有这种口才,人的气质也变了,眼里跟带刀似的。
她可不想被人指指点点,连忙转移话题。
“姑父给你找婆家,你妈也没说不同意,亲事定了,彩礼收了,你不乐意也就算了,何必鼓动姑姑和姑父离婚呢?”
“姑姑在家整天以泪洗面,我当外甥女的看着也心疼,不如啥时候咱们一起回村,你也高抬贵手,让姑姑和姑父,夫妻团聚。”
王凤兰自以为对这个堂妹十分了解,不过一个软柿子,被吴朝霞那种蠢货欺负了多少年,咋就突然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