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芸卉的确是位很有气质的女同志。
米白色真丝套装穿在她身上，就透着一股国字头干部的风范。
陆离离好想把她的照片，也放在橱窗里当广告。
可是方芸卉一定不同意，她也没胆子，提这种无理要求。
“小陆同志啊，你的眼光是真好。”
陆离离被夸了，高兴地笑了。
“方厂长，余主任也来川州开会了吗？挺久不见，我也想着她呢。”
“来了，只不过她负责另外事务的会议，一时半会儿的，没时间出来。”
陆离离心里有底了，不再多说。
方芸卉买衣服，一向是看中就掏钱，把陆离离为她选的几个款式，都买了。
但她没有多问别的，沉着稳重，才是做领导的底色。
陆离离为她办了八折卡，又送了她几件小礼品，笑着把她送出店门。
冲清县农机厂的几位重要领导，都来了川州开会，看来用不了多久，这家单位就要发生大变革。
那会不会影响到二姨夫的纪检部？还不好说。
国营单位的事，她不是看不懂，但没兴趣参与。
所以，方芸卉、余苗和郑国芳之间的争斗，她一直是不理会的。
可随着郑国芳的行为越来越过分，似乎是把她当做和方芸卉争权夺利的筹码。
打不过对手，就把她这个小人物当撒气桶，没事就来踩她两脚，那可就由不得她躲懒了。
个体户的地位是不如国营单位干部，可陆离离从不是任人捏扁搓圆的软柿子。
区区一个办公室副主任，却在川州能指挥参与过“联防队”的小流氓，就说明郑国芳在省会是有些势力的。
可惜她太愚蠢。
冯峥嵘关照过的个体户，是她这个只看得见蝇头小利的蠢货，能动的吗？
“陆姐，几位同志安装好了。”
陆离离被段平的话叫回思绪，装摄像头的人已经完成工作。
“陆老板，这是监控屏幕，我来给您演示一遍怎样操作。”
对陆离离来说，八十年代的监控技术非常鸡肋。
这种固态摄像机与计算机技术，还没有实现融合。
不仅无法通过计算机来操作，还需要大量磁盘支持存储。
但这是谢烬的一番心意，她咋会拒绝。
“多谢您，我记住了。”
对其他人来说是复杂的操作，可陆离离除了觉得有点繁琐，操作流程基本都是清楚的。
“以后使用过程中，如果出现问题，您随时给我公司打电话，我们也会定期派遣专人来维护检修。”
陆离离忽然想起来。
“要是二十四小时都开着监控，这些磁盘很快就会用完，我需要从您公司购买新的磁盘，对吗？”
安防公司的人愣了下，这小老板对监控设备很了解嘛。
“当然不需要，磁盘是终身免费提供的。”
六万多块的设备系统，在华国已经是天价级别的了。
买得起的也就只有绩效良好的一线城市国有单位。
为了维系高端客户，安防公司的优惠之一就是免费磁盘。
但为个人商户安装系统，还是头一遭。
“那太好了，多谢几位。”
陆离离想安排他们吃饭，被他们拒绝，四人拎着箱子就走了。
小小的监控屏幕摆在收银台，威风凛凛。
罗凤看着价值六万多的设备，摸都不敢摸一下。
“哎哎，真的能照出外面的人影！”
“门框上按个东西，咋就能在这儿看到人了？”
听着顾客们的议论，陆离离说不出心里是啥感觉。
这年代的摄像头识别能力很有限，只能模糊地映出人的基本轮廓。
但她和她妈两个女同志，以后要单独住在这里，又是做生意的，很容易被不法分子盯上。
而褚歌和那三位的身份敏感，遇到不开眼的小流氓，他们的身份反而不能放开手脚。
谢烬应该也是想到这点，才想出这个办法。
既能够震慑想找麻烦的人，也能为保护她们娘俩起到重要作用。
陆离离两辈子加起来，也是第一次有人，这样细致周到地替她考虑。
来“凤临祥”的顾客，围着监控屏幕，个个都觉得很新奇。
“这小老板对象真不错，专门从京城找来的人。”
“长这么漂亮，还这么会做生意，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
“哎哟，现在的年轻人啥都会，咱们都跟不上时代了。”
周莲听在耳朵里，心里酸溜溜的。
这么好的年轻女同志她也喜欢。
本来想着都是个体户，自家侄子也是一表人才的，匹配陆离离正合适。
可跟陆离离对象一比，就不够看了。
毕竟她侄子拿不出好几万，这种高科技更是见都没见过。
有了顾客们的自发传播，健民广场上那家“凤临祥”服装店，是有大背景的事儿，短短几天，传遍了整个川州。
但可惜，有些人就是要蒙住眼睛、堵住耳朵，坚定地呆在自己的茧房里。
“老牛，你可不能不当回事。”
郑国芳掰开了、揉碎了地讲，她必须把男人拉到同一阵营。
“那小贱人把咱家祸害成啥样，你也看见了，儿子现在还觉得，是我拦着那个体户上门！”
牛国良眉头紧锁，觉得郑国芳说得有道理。
个体户做生意他管不着，可这年轻女同志，既然跟了别的男人，就该离他们家远远的。
——哪有追着他儿子来川州的道理！
“我跟你说，这种小贱人的招数可多着呢。”
郑国芳眯着眼睛，自认为阅人无数，已经把陆离离的心思扒得一清二楚。
“她自己门儿清，跟着那大老板是捞不到正房的，又不想一辈子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