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琬宜也跟着跪了下来，“我说的都是真的，大人若不信的话可以去问书书！”
话到这里，事情已明了。
诬陷偷窃在先，欺辱在后，最后还误将丞相之女推下湖，这般歹毒心思竟是出自一惯以温柔和善而闻名的高门贵女身上，实在叫人惊骇。
屋子里鸦雀无声。
程皑脸白得跟纸片一样，许久未发一语，只有目光死死盯着那忽然让他感到无比陌生的女儿，
张大人见二人脸色不对劲，立刻道：“文相，下官教女无方，还请文相责罚。”
张琬宜哭道：“文叔叔，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也是回去越想越觉得内疚所以才向父亲主动坦白此事，求文相原谅！”
“与你无关。”文镛摇头，瞥了眼身旁的程皑，道，“程大人，你真是教了一个好女儿啊！”
程皑浑身一震，忙道：“文相赎罪！下官定会让她好好反省，半年，不，一年内不得踏出房门一步！”
“不！不要，女儿知道错了，女儿再也不敢了。”程子依哭着讨饶。
“闭嘴！”程皑一把将人甩开，声音颤抖，“你平日在我面前装出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想不到背地里竟是这么对待自家人的！你竟然还有脸在这里哭？还不赶紧给我滚回去！”
尘埃落定，无力挽回。
程子依跌坐在地，满脸绝望。
【观察目标目前恐惧值90，还包括了羞愧，憎恨等其他情绪，十分复杂。】
文舒嘴角微扬，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张大人虽然再三承诺会守口如瓶，但张程两家因为此事难免生了嫌隙，原本已默认的婚事也多半是黄了。
一场闹剧终了结。
离开前，文舒又将目光落在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程子秋身上，却不料也刚好对上了程子秋的投来的视线。
四目相对，墨黑的眸子里并无半点欣喜感谢，反而是满满的疑惑和警惕。
***
文舒虽然退了烧，但毕竟是生了场大病，连着在床上躺了好几日才慢慢恢复过来。
难得有机会做米虫，文舒还是非常乐意的。她一口一口喝着侍女送来的甜汤，只觉得要是永远能过这样的日子就好了。
一阵清风拂过，文舒眼睫颤了颤，对身边的青杏道：“你先下去吧，我想睡会儿。”
人走后，文舒却没有睡下，反而坐起身来，道：“出来吧。”
“你这招苦肉计用得不错呀。”夙影慢悠悠地从房顶飘落下来，“可你就不怕程子依怀恨在心，报复程子秋吗？”
“她不敢。”文舒嘴角露出两个梨涡，“而且，我也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什么意思？”夙影双手抱胸看着她，“你还真打算十二个时辰看着程子秋啊？”
“有何不可？”文舒挑眉。
“行吧，你要发疯我干涉不了。”夙影懒得多说，转身兀自在矮塌上坐下，“对了，今日找我来有什么事？”
文舒道：“我要你帮我把一个消息散播出去。”
“是程子依的事情？”夙影问。
文舒摇头，“就说文家三小姐意外落水，衣衫不整，险些丧命，幸被路过的程三公子救起。”
夙影猛地站起，“你疯了？！事关你名节，你还怎么嫁人？”
文舒笑而不语。
夙影看着她不置可否的表情愣了许久，终于明白了什么。
“你是故意的！你就是要坏了自己的名节，好让你非嫁程子秋不可。”
文舒眉眼弯弯，笑道：“如此，我便可日日夜夜看着我那俊俏的小郎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