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的气氛变得有些低沉起来。
马三爷几个年纪大的人,一时半会接受不了。
把修村的人带着打井,风险实属有点大。
而对于王剪来说,薛仁贵就是最大的信誉保障。
和修村联合起来,这不仅可以把薛仁贵绑在船上。
有了修村两百号人的加入,打井队的势力也会大增,在绛州这一亩三分地,也算得上一方小霸王。
而且赚的银子大头,都流入到马家庄手里。
王剪脸上露着笑,接着做他们的思想工作。
“修村的情况,想必各位比我清楚,我就不多介绍。”
“不过有个好消息跟你们说,修村现在当家的人名叫薛仁贵,是我的结拜三弟!”
修村薛家,他们也是早有耳闻,周边十里八乡唯一的没落贵族。
哪怕到现在落魄了,也远比马家庄富裕。
他们的田地都是肥沃的上等田,耕地面积也大得多。
听到王剪和薛家的家主结拜成异姓兄弟,众人这才放下心来,不再纠结。
这年头的结拜兄弟,关系可不比亲兄弟差。
要是结拜兄弟背叛,免不了被十里八乡的人在背后戳脊梁骨。
有了这一层关系,马三爷等人的疑虑也打消了。
几个老头这才开怀大笑起来。
坐在一旁,不怎么出声的老铁头也掺和进来。
“王家小子,你看什么时候抽出时间和人手,把酿酒的行当做起来?”
老铁头是个酒鬼,况且打铁是个苦力活,不喝点酒浑身没劲。
老铁头说完,福伯军伯两个酒鬼纷纷抬起头,眼睛一闪一闪。
就连不贪杯的马三爷,也惊喜地看向王剪。
作为人事主管,人员的工作安排现在也归他管。
王剪就是一个甩手掌柜。
马家庄有上百个年轻女子,除去安排了工作的,也还有近半的人闲散着。
酒水可是个厚利行当,其中酿酒的活女子也能做。
不过王剪很快给他们泼了一瓢冷水。
“今年的旱灾如此严重,粮食有没有收成还不好说。”
“倘若我们马家庄酿酒,铁定会惹怒了官府,大家免不了都得吃断头饭。”
至于坊市还有源源不断的酒水卖,说明还有人在旱灾时期大肆酿酒。
可酿酒的人是五姓七望呢?
谁敢捋虎须!
马三爷几人炽热的心一下子冷静下来。
他们倒没想到这点。
“还得全力做打井的活啊!”
众人尽管满脸的不舍,还是屈服地说道。
他们都被欺压惯了,即便是官至校尉的马三爷和军伯。
官府只能管普通的民众,对于枝繁叶茂,手段通天的世家。
他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
刺史府。
宽敞的议事厅上,所有官员跪在矮平的红木桌子前,上面摆着稀粥和面片汤。
除了龙门县县令李敢和几个消瘦的七品县令小口小口地喝着,其他人都一脸嫌弃地看着简陋的朝食。
提心吊胆关在屋子里一晚上,这帮人的精神状态也萎靡起来。
再加上他们吃习惯了山珍海味,看到这清汤寡水,没有一丝胃口。
房玄龄跪坐在主位上,也不管下方的窃窃私语,自顾喝着碗里的清汤寡水。
“大人,四处都有甲卫守着,我们怎样才能混出去啊。”别驾凑到薛世良身旁,附耳着急说道,他的脸吓成青白之色。
薛世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悄悄地指了一下肚子。
别驾不愧是薛世良的幕帘外加第一狗腿子,瞬间就懂得上官的意思,脸色很快装作痛苦的样子。
“啊!”
一声杀猪惨叫声响起,绛州别驾双手捂着肚子朝着桌子用力一扑。
“碰!”
300多斤的肥胖身子重重地砸在地上,桌子上的吃食全部都被打翻了。
现场所有的目光,一下集中到在满地狼藉中打滚的胖子身上。
“怎么回事!”
房玄龄抬起头,大声吼了一声。
他眯起眼,看到大厅前方,一个长得像一头猪的男子捂着肚子在打滚,嘴巴里一直大叫着“好痛,肚子痛死啦!”
这惨绝人寰的哭叫声,和一头被宰的猪叫声没什么两样。
薛世良一副紧张和关心下属的表情,慌乱地走到胖子身边,蹲下身子大喊“来人,快把王别驾送去医馆救治。”
几个刺史府的下人想冲进来,被门口的禁军拿长戈指着,吓得不敢动弹。
“王大人你是不是吃错东西了?”
“快送去医学博士那里救治!”
“房相...”
......
长史,司马,录事参军事,司功参军事等十来号人个个脸色着急地围上来。
他们先是假惺惺关心王别驾,随即纷纷跪地对着房玄龄磕头,请求他带王别驾去看大夫。
被排挤的龙门县令李敢依旧淡然地跪坐在桌子前慢条斯理地吃朝食,对两侧的人都远离他毫不在意。
李敢用余光扫了一下准备使坏招的州府大官,他脸色难得平静,对于数万子民的生死,他的安危也就不那么重要。
李敢对面的一个消瘦县令,握着筷子的手不由捏成一个拳头。
心里暗暗咒骂“这帮尸餐素位的狗官,真特么能演戏。”
对于刺史府撒泼闹事的官员,房玄龄充耳不闻,依然自顾吃喝着。
现场像画面定格一般,一下子静止下来。
薛世良察觉到这招没用,脸色变换了好几下,随后整好衣冠,正步走到房玄龄身前五步。
双手作揖恭敬道“房相,你看王别驾这般疼痛,还请送去医馆吧!”
薛世民这是认怂了,房玄龄身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