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的瞬间,玉昭沉默了,因为她总觉得自己刚刚的话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
少年却也莫名听话地坐在桌子一侧。
不过没有多余的碗筷,玉昭便让小点多添了一副。
视野边缘一直有什么东西在窜动,她瞥了眼,是玩家的弹幕,频率高到玉昭已经强行让自己习惯,她动作顿了顿后便若无其事地挪开了视线。
弹幕炸锅了,但她没看懂玩家们在说什么。
“就,好像哪里不对但我又说不上来。”
“这、这么刺激的吗?”
“喜怒无常小暴君x无情忠犬战神,这对cp让我锁一秒。”
“什么都嗑只会让我的胃口更好!”
“这已经邪门了吧喂!”
…
玄离注意到她的动作,顿时警觉地眯起狭眸朝她刚才,那里空无一人。
小点想上前服侍,玉昭边上的少年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肃杀气息让他不敢上前,于是他只能站在一旁眼巴巴看着。
玉昭脑海中不停闪过对方被凌虐时的画面,用玩家的话来说就是很涩。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玄离,指尖下意识地摩挲起边上绵润的玉筷,因为藏着心事,玉昭眼中的情绪更为复杂。
眼神落到少年那张足够精致的脸上,她有点好奇为什么玄离常年待在边塞却从未变糙。
塞北常年风沙漫天,寒冬的风更是冰冷刺骨,比起还带点潮气的云都,边塞的风沙能把人磨成两个模样。
玉昭不是没瞧见过从前线退下来的士兵,简直惨不忍睹。
大概是她盯着对方的脸时间太长,玄离扇动眼睫,略微迷茫地看着她。他困惑地轻启薄唇:“陛下?”
不好,要被当成变态了。
玉昭心中警铃大作,她若无其事地抽回视线,随口道出自己方才的想法:“孤就是有些好奇,爱卿的好皮囊为何没有被那环境恶劣的边塞的风沙侵染半分。”
这确实是心里话,而且以后她也不是没有亲征的可能,别看她今天反应略有迟钝,平常也是有在练习防身的,只不过那些暗卫都不敢对她下太重的手。
但今天这件事情发生以后,玉昭觉得自己有必要多加一项日程了。
玄离也无法说明缘由,不过他那双修长的手上布着常年握剑才会磨出来的茧子,却不影响美观。
在玉昭没注意到的角落,看完这一幕的玩家在论坛讨论并贴了她满是困惑的表情动态截图:“小暴君疑惑.jpg:为什么他的皮肤这么好。”
但这条帖子被刷下去了,没多少人注意到。
被压下去一些的饥饿感再度折磨起玉昭来,她放弃继续跟玄离聊天的想法,给自己夹了一筷子菜后对他说:“先用膳,你应该也还没吃。”
而且现在天冷,就这说话的功夫,有些菜凉了玉昭也懒得让人撤下去,反正都是要吃进肚子里的。
玄离吃得很少,但他口味偏甜,玉昭也注意到前者更喜欢吃那些甜口的菜,也许之后可以抢在玩家之前先把这位爱卿的好感度给刷了。
在玉昭夹第三筷水晶虾饺的时候,站在一侧的小点轻咳几下,似乎是在提醒她不该再吃这道菜了。
之后但凡她多夹一筷想吃的菜,身侧都会传来来自小点不同程度声音的提醒,这导致本来就很饿的玉昭开始皱眉,脑海中的画面一闪,她想起来虽然她所在的这个世界没有历史的记载,但从宫里一直流传出一个不成文规定,那就是关于帝王用膳时,菜只可尝一两口。
这到底是谁定的规矩啊!
离谱!
玉昭又饿又气。
眼前这一桌子菜看上去像是一口没动。
零零散散的弹幕里飘过一句“皇帝吃饭好浪费啊,都是民脂民膏来的……”
看到这句话的玉昭更加破防,因为剧情中的她曾下令御膳房每日必须做一百道菜,哪怕有地方闹饥荒也一样,必须按要求来,不合格的都要打回去重做,而且她不可能都吃完,只尝一口就被撤下。每天两顿都是如此,确实很浪费。
不想再步后尘的玉昭冷着小脸,浓睫垂下遮着一点如墨般的眸,漂亮的眼尾轻轻上翘着:“小点,以后百姓吃什么孤便吃什么。”
小太监面露一瞬迟疑,有些犹豫:“这恐有不妥,陛下您乃万金之躯怎可吃些……”他话还没说完就猛地打住话头,因为此刻玉昭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善,小太监心尖狠狠一颤,后背冒出一阵寒意。
其实玉昭只是皱着眉宇瞥了他一眼,在帝王这一身份的加持下,这一眼就显得十分严厉慑人。
“听见了就去办。”她话音慢慢落下,小点也无法拒绝她的要求,便应允着出去,留了一个宫女在门口站着。
边上的玄离惊讶地看了一眼他这位尚为年幼的帝王,沉默了几秒,道:“民间的菜或许并不适合陛下。”
玉昭用一种比较淡漠的语气回答他的话:“孤也只是个普通人罢了。”天子也是口头上说说而已,经过玩家那边的文化洗礼,玉昭已经看得很开了,她只不过碰巧投胎成了王族后裔,又走运成了太子,最后成了一国之君。
说到底就是走了大运。
玉昭是这么想的,但这个大运,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想到记忆中的那些事情,她在心底叹了口气,反正目前来看,不算是福。
玄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默默地垂下眼睫,敛去眸中的光。
相比起玉昭的冷淡镇定,玩家却疯了:
“草,有没有大佬能分析下现在的剧情发展啊,我总感觉大对劲。还有,小暴君的人设是不是崩了?”
“???我才半小时没登游戏,怎么剧情崩成这个样子了?”
“我翻出了一个帖子,快去看看[链接]。”
“已围观。@王权官方,你游BUG检测了吗,剧情崩人物角色也崩,你是怎么还睡得着的啊?”
“所以!!今晚的刺杀能行吗?”
玉昭对这些并不知晓,她沐浴后坐在铜镜前,专门服侍她的宫女为她擦拭湿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