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听过后才知道,沈云霜竟然是带着沈询来拜见南山夫子。
聂怀姜猛得一颤,带着沈询来拜见南山夫子?
不仅是让他进光禄书院,还要拜南山夫子?
沈云霜果然是要让她堂弟压在思文的头上!
她果然是内宅的女人,工于算计。
聂怀姜表情不好受,聂思文更是不用说了,一听到沈询可能要进光禄书院,他就懵了。
因为他知道,沈询是可以的…
想到长姐每日在他耳边说的话,想到父亲对他的厚望,他们过于期待的眼神就像是一座座大山,压在他身上,让他喘不过气,也让他不敢失败。
他夺不了解元,就对不起所有人!
可他这一刻觉得,自己压力铺天盖地的大。
聂怀姜一把拉住聂思文,“咱们往旁边等等,我倒要看看,今日沈云霜有没有这个本事走后门。”
聂思文愣了下,“长姐,她不一定是走后门…”
“闭嘴!”聂怀姜冷冷瞪了他一眼。
两人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看到沈云霜带着沈询上了马车。
等人一走,聂怀姜立刻拽着聂思文,拉住了出来送人的乔四公子。
“这位公子,听说刚才那个少年是进去拜见南山夫子的?想来应该没成功吧,毕竟南山夫子举世闻名,总不可能轻易收人的。”
乔四公子站定脚步,打量了聂怀姜一眼,想到她便是拦住沈夫人的那个女子,乔四的脸便冷了下来。
“这恐怕要让夫人失望了,今日南山父子已经决定要收沈小公子这个学生了,明日便可入学了。”
聂怀姜如遭雷劈,“你说什么?这,这不可能!”
乔四挑眉,“这有什么不可能的?沈询小公子是块璞玉,到哪都不会被埋没。”
看到乔四进去,聂怀姜浑身发麻。
她弟弟进的是寻常书塾,沈云霜的堂弟却能进光禄书院?
愤怒之余,聂怀姜把今日早上在楚观南那受的气一并发泄给了聂思文,“看看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沈询都要进光禄书院了,你还在慧心书院里待着,要你有什么用。”
聂思文被掐的不敢还手,只能死死咬着嘴唇,他也不敢相信,沈询竟然真的进光禄书院了。
这该怎么办!
“如果沈云霜的弟弟踩在你头上,你让我以后还怎么抬的起头,怎么在夫家抬起头!我聂怀姜还怎么在楚家立足。”
聂怀姜的咒骂声引得街上一个人的驻足。
江国公江御听到沈云霜三个字,倒是愣了愣,听着那人的咒骂,轻声一笑,还真有意思。
不过他也没停留多久,今日说好要给他的太后妹妹带些稀奇古怪的好玩意进宫,好让她解闷的,也不能耽误了时辰。
见到江檀绾时,她正在让人清点头面,“怎么只有这几个了?这些哀家都戴过了,萧衒也都见过了,怕是早就腻了,赶紧让人拿着哀家的东珠,再去打造几副头面回来。”
高嬷嬷应下,“奴才知道了。”
“太后娘娘这是做什么呢。”江御进来,笑得温柔宠溺。
看着自己的妹妹明明小小年纪,却要装的端庄老成,他便心有不忍,“今日给你带了些女孩子家都爱用的胭脂,在翠春楼买的,新奇的很,宫外女子都喜欢,你也试试。”
江檀绾一看到江御,这才半撒娇的嘟起了嘴。
高嬷嬷带着几个心腹宫女先行退下了。
没了外人,江檀绾也不想装了,“哥,我可是太后,太后怎可涂抹如此娇艳的胭脂,会被人说嘴的。”
江御笑了下,把包好的点心递给她,“还有聚德宅的糕点,尝尝。”
江檀绾这才高兴,赶紧接过来,“对了,萧衒呢,这两日他可都没上朝了。”
“忙着呢。”江御其实去看过他,萧衒病了,而且病的不轻。
江御心里担心,可也不想让妹妹知道。
江檀绾没怀疑。
兄妹两人说了会闲话,江御也把自己方才的喜闻乐见告诉了她。
江檀绾吃糕点的手立刻顿住,“骂人的女人,是聂怀姜?”
“听着像是。”
江檀绾思索片刻,当即笑了起来,“我明白了,前几日我还听说这个四品明威将军要嫁给楚观南了,就是沈云霜休弃的那个男人,今日在光禄书院外面闹了这一处,怕不是两人在暗中较量吧?”
看到江檀绾如此兴奋,江御有些不好的预感,“你身为太后,该记住自己的身份,可别做一些掉身份的事。”
在江御严肃的注视下,江檀绾应了下来,“知道了。”
当夜,沈云霜沐浴后坐到了书桌旁看书。
桃枝嘟囔说,“夫人,奴婢听说,那个聂怀姜去打听了今日咱们在光禄书院的事,还在街上骂了一通呢,还说无论如何,都要让她弟弟也上光禄书院。”
沈云霜目光微顿。
聂怀姜的怨气倒是不小。
这段时间的相处,沈云霜倒是了解她的为人。
她最恨旁人压在她头上,尤其是楚观南在她面前添油加醋,让聂怀姜误会她还惦记楚观南,所以,聂怀姜才更恨她。
沈云霜放下书本,静静的思考。
若她是聂怀姜,如此大的怒火,该如何发泄呢。
光禄书院并非人人都能进的,可若想把人拉出来,却极为容易,就算这些都不是易事,也可毁了沈询名誉,来泄泄火。
今日聂怀姜口口声声说她托了关系,才让沈询进了光禄读书,若流言传出去,对沈询极为不利。
毕竟三人成虎,沈询进入书院读书,怕是要举步维艰了。
她不得不防着点。
“桃枝,你派人给闻天楼的说书先生送点银钱,让他好好宣扬宣扬,当初南山先生是如何教导还是太子的圣上的,当今圣上又是如何敬重这位老师的,都要一并说出来。最好宣扬的满京城人皆知。”
天子帝师,她倒要看看,谁敢编排他收受贿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