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四处寻着法子,只找到从前不愿伺候莞贵人转而跑去跟着丽嫔的康禄海的徒弟。那徒弟后来也只能到一个小地方干着杂活,曹贵人虽然也是瞧不上,但是此人也是恨着莞贵人又有一些关联,倒是可以利用一番。
曹贵人本也就是病急乱投医,那小太监只果真是不中用,只是到碧桐书屋外面转悠就被甄嬛的管事太监抓到甄嬛面前盘问。更关键的是,皇上当时正在甄嬛。那太监都不需要如何用刑,就像吐豆子一般把计划说的一干二净。
曹贵人就只得到了皇上将那太监大打六十大板的消息。曹贵人后怕之余又有些高兴皇上能知道温宜到底是何等处境,华妃知道了又是一顿训斥。曹贵人安慰道,“想来皇上并没有发现具体事实如何,皇上不愿意追究。”
曹贵人想着小脸都变尖了的温宜,越发是着急,嘴边都冒出了火泡。音袖见此,劝道,“娘娘,您都上火了,吃些莲子降降火气吧。”
曹贵人望着莲子,喃喃道,“莲子,怜子。”
“音袖,来和我一起剥一些,我去献给皇上。”
很快曹贵人就同音袖剥了一叠,两人立刻去勤政殿面见皇上。皇上之前就因着莞贵人那里的事对曹贵人心有探究,自是放曹贵人进来。
曹贵人从音袖手里的托盘接过那叠莲子,端到皇上桌上。
皇上专心看着政事,头也不抬的问道,“拿的什么呀?”
曹贵人笑道,“臣妾新剥的莲子,皇上成日批折子难免上火,莲子最能清心。”
皇上开口道,“道难为你了,剥这个东西最伤指甲。”
曹贵人早就在路上想好了说辞,道,“皇上平日喝的都是莲子汤,这新鲜的莲子,臣妾已经剔除莲心,别有一番滋味。”
皇上拿起一颗放到嘴里品尝起来,曹贵人巴巴的望着,皇上点点头,“嗯,果然如此。”
皇上话中有话道,“只是这莲子没了莲心,倒也少了一番风味。”
曹贵人低了头,“莲子之心最苦,旁人不能体会,所以便剔除了。”
皇上伸手拿了一粒莲子,展开两边,露出中间原来放着莲心的位置,开口道,“莲子的心已无,但你怜子之心却是良苦。”
曹贵人知道皇上明白她的用意,不免开始期待。
皇上继续道,“朕早起,听到老太监们讲闲话,说万历朝有位景妃,最喜欢利用亲子争宠。甚至不惜让怀中小儿发热,引皇帝注意。”
“你怎么看?”
曹贵人道,“臣妾若是万历帝,必定杀死景妃以正宫闱。”
皇上抿着嘴,他本想试探这招具体是谁的主意,未曾想到曹贵人已经如此之恨。
曹贵人有些激动的开口,“十月怀胎一朝临产之苦,非为人母不能体会,景妃她身为人母却害其子。”
“除非不是生母。”
曹贵人缓了缓语气,“景妃若不是有难言之隐,那么,便是连为人都不配了,怎么还配活着?”
皇上抬起头看着曹贵人道,“你一向温顺寡言,难得这么激愤。”
曹贵人低下头,“臣妾失言了,只是臣妾也身为人母,一时有感而发。”
皇上也道,“怜子之心,不仅母亲有,父亲也有。”皇上点了点这叠莲子,“难为你剥了这么久,你既细心,又有耐心。”
“华妃到底没有生养过,你自己的孩子自己带回去带吧。”
曹贵人闻言欣喜非常,行了一礼久久不起,“谢皇上。”
皇上道,“那就赶紧带温宜公主回去吧。”
曹贵人是了一声高兴的快速退下,和音袖一同去接温宜公主。
苏培盛弯着腰走进来,笑着道,“皇上,奴才刚才看着曹贵人挺开心的,怎么倒是皇上您有点不大高兴啊。”
皇上开口道,“你看见曹贵人去接温宜公主时是什么样子?”
苏培盛道,“唉哟,高兴的就差点没飞起来了,直奔华妃娘娘那儿去了。”
苏培盛笑得开心,却想起了什么似的笑容突然消失。皇上当初也是被非生母的嫔妃养着的,养了许多年,皇上的生母非但没时常记挂着,反而疏远,更喜欢后生的小儿子。
苏培盛看着皇上不好的脸色赶紧道,“奴才说错话了,奴才该死。”
皇上道,“你说的是实话,朕也没看错,正因为如此,朕才觉得寒心。”
温宜公主被曹贵人接走,华妃自然是不高兴极了,给了曹贵人不少脸色看,曹贵人早就对这些免疫了,她看过的脸色还少了吗?温宜能不再受苦便是她唯一的愿望。
华妃觉得十分没有面子,吩咐颂芝好好装扮自己,然后去邀约皇上。
苏培盛进去通报给皇上,“华妃娘娘备了您最喜欢的点心,请您过去尝尝。”
皇上坐着不动如山,也不理会苏培盛。
苏培盛又道,“皇上,今儿的牌子您还没翻呢。这些天您不去莞贵人那儿,也不去华妃娘娘那儿。若不然,去瞧瞧顺答应的胎吧。”
皇上道,“你先下去吧。”
皇上近日政务繁忙,,一天到晚都在看着折子,哪里的情况都让他忧心。皇上关上折子丢到前面已经看过的折子堆上,用手捂住了脸,按了按酸胀的眼睛。
西北战事在心头,华妃总是要安抚的。当皇上的,从早到晚都几乎没有自己的生活,每一寸时间都要有价值。
皇上喊道,“苏培盛。”
苏培盛很快走进来道,“奴才在。”
皇上道,“朕有点饿了。”
苏培盛还以为皇上又是不会去后宫,道,“那奴才让御膳房送点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