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黑雾的一双眼睛酝酿着最深沉的黑暗,但一点也不可怕,他一眼就望到了底,那双眼睛里只有钟离,除此之外一无所有……包括人类正常应该拥有的感情。
还怕这两位加起来快到一万岁的神明打起来,没想到气氛却意外和谐,温迪正跟钟离炫耀正别在少女发间的塞西莉亚花状的发卡,而那少女却紧紧地握着钟离的手,全神贯注地望着他,看都不看温迪一眼。
这是,怎样一副奇怪的场景啊。
空走过来,钟离便为他介绍,“这是瑟瑟,是我的妻子。”
空:“啊?”
啊?!!!
派蒙看了看钟离,又看了看温迪,又看了看空,她干干地笑了几声,“这是在做梦吧,哈,哈,好奇怪哦,我怎么会梦到钟离结婚了呀,一定是还没睡醒……我再去万民堂吃一顿好了。”
说着她就要晃晃悠悠往万民堂飞,幸好空及时拉住她,也拉住了自己刚刚大出血一顿的钱包,“派蒙,你没有做梦,钟离说这是他的妻子……哈哈,果然是我在做梦吧。”
“此处不便叙旧,既然如此,先回家吧。”钟离叹了口气,一脸“不出所料”的表情,反牵起瑟瑟的手,“瑟瑟,回家了。”
“嗯。”
自从钟离出现开始,瑟瑟自始至终没有看过旁人一眼,眼睛还亮晶晶的,好像钟离就是她的全世界,空扪心自问,如果是他被这样的眼神盯着,恐怕他也会束手就擒的吧。
可恶,钟离真是好福气。
这么想着,空却转向不知不觉跟他走到一起的温迪,“温迪,你知道你被通缉了吗?”
“哎?”
“通缉令还是钟离亲自画了头像又写了罪名的哦?”派蒙补充。
“哎哎哎?”
温迪想了想,浑不在意地摆摆手,“通缉的是温迪,和我巴巴托斯没关系啦。”
前方钟离似乎是冷笑了一声,得到瑟瑟一声问候,“摩拉克斯大人?”
“无事,不必介怀。”
到了家之后,钟离便帮瑟瑟把外套脱下来,缓声对她说,“瑟瑟,天色不早,你身体不好,先去睡吧。”
瑟瑟点点头,便自顾自地回了卧室,过了会儿却又跑出来,手里捧着那枚塞西莉亚发卡,“摩拉克斯大人,这是什么?”
“是风神赠给你的礼物……不用在意风神,把它放到桌子上的盒子里便可。”
虽然送礼物的正主就站在一旁,钟离还是如此回答,瑟瑟应了一声,眼神扫过一旁笑眯眯的温迪时不由一怔,有些疑惑地歪了一下头,“你……”
好熟悉的样子。
“瑟瑟,回去睡了。”钟离蒙住她的眼睛,隔绝了她与温迪的对视,略微加重些语气,瑟瑟便不再纠结,回到了房里。
“老爷子,这样子不公平哦,瑟瑟搞不好下一秒就要说出我的名字了呢。”温迪不显失落,反而朝钟离晃晃手指,“毕竟刚刚瑟瑟可是自愿跟我出门的。”
“我从不相信来自蒙德的油嘴滑舌的诗人。”钟离冷淡道。
“哎呀,我哪有油嘴滑舌,我对瑟瑟说的话可是句句真心实意。”温迪不气不恼地回答,“再说了,我曾经答应过你,减少来看瑟瑟的次数,这不是已经很少了吗。”
“你是指从三天一次变成五天一次?”
“啊……哈哈,那不也是少了吗!”温迪心虚地摸摸后脑勺。
“以普遍理性而言,那是我的妻子,你一次也不该来。”钟离平静地指出了问题,他不说便罢,说着温迪反而理直气壮地叉腰,“可是瑟瑟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夫妻,某位摩拉克斯大人才应该反思自己是不是诈骗犯吧?”
“瑟瑟是自愿和我成亲的。”
“我从不相信来自璃月的狡猾奸诈的商人。”
好耳熟的话。
空强行插到他们两个中间,“停!你们要吵架能不能先把前因后果跟我说一下!”
“就是就是!”派蒙忙不迭点头。
“我们可不是吵架。”温迪哼着歌,看起来心情还很不错地坐到了石桌边,捧着脸欣赏石桌上摆着的作品,空这才注意到石桌上那如同稚童的字迹,不是说写的有多糟糕,而是很奇怪,那字迹就像是一个把控不好笔画的人写出来的一样,每一笔的转折处都非常生硬,明明仔细看每个字都还好,凑起来看就很丑。
是瑟瑟写的吗?
“空,你想知道什么?”钟离也走了过来。
“瑟瑟到底是你的妻子吗?”空想了想,问道,按道理来说他不应该问这么私密的问题,然而温迪的指责却又让他内心存有疑虑。
“自然是。”钟离一颔首,“我与瑟瑟在六千年前成亲。”
六千年前?!
在钟离的娓娓道来中,他们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瑟瑟生在钟离诞生之前,她本是渔村一个孤女,父母早早双双亡于海中,她自己则艰难长大,在十六岁那一年,她被推为献给大海的祭品,便被沉入大海,而她的求救声唤醒了钟离。
在那之后,听从大祭司的建议,钟离同献给他的“祭品”瑟瑟结为了夫妻。
“……完了?”
“完了。”钟离饮一口茶,不紧不慢道,“我同瑟瑟的过往不比戏剧精彩,你若是有心思,不如问问一旁的巴巴托斯,他是如何趁虚而入,坑蒙拐骗,出尔反尔的。”
一连用了好几个词呢。
温迪支着下巴,“这样说也太冤枉我了,我跟瑟瑟可是两情相悦,如果你们想听听我和瑟瑟被这个恶毒的摩拉克斯大人拆散的历史也可以,只需要支付一瓶苹果酒的费用——好啦好啦,不用啦,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见空冷漠脸地准备走开,温迪连忙又把他按在座位上,又清了清嗓子,“那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伟大英明的巴巴托斯大人来探望他孤苦伶仃的友人——”
“我建议你减少一些不必要的修辞,尤其当这些修辞是莫须有的颠倒黑白时。”钟离咽下温茶,不客气地打断。
“哎呀,不要那么较真嘛。”温迪失落地把他的修饰词全部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