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还有同事们的好奇目光。何炜抽出花里的卡片确认了送货人,然后面无表情地把所以东西塞进一个袋子,拎出门,扬手叫停一辆出租车,给了地址和车费,叫司机送还回去。
周六刚聚过餐,有人还记得赵延旭的模样,知道他是老板的朋友,自己开超市。人来时,同事以为是来追何炜的,刚见何炜的麻利操作,明白过来,于是有人说:“这家超市还管送货上门吗,真方便,何炜你把电话给我,以后我也在他家买东西。”
误会大了,何炜无心解释,翻出赵延旭的手机号给同事们记下。
吃过午饭,何炜被栾凤偷偷叫住,她们来到楼后小区花园旁。何炜不知她想说什么,怕人不好意思先张口,于是先问:“什么事呀?”
栾凤不说话,眨巴两下眼睛,抿嘴对何炜笑,低头从外套兜里掏出礼品袋递给何炜。何炜打开,袋子中装着线编的手链,数量有点多,她没看清有几条。
何炜问:“给我的?”
栾凤总算开口:“见你总戴,就编了一些。”说完,脸就红了。
何炜惊喜:“你自己编的,好厉害。”
手伸进袋子从中勾出一条五彩色,何炜套进左腕,撸高衣袖伸给栾凤看,夸赞:“真漂亮,一看就用了很多心思,谢谢你。”
栾凤也笑,她感激何炜,最近一段日子,她的日语水平提升很大,现在,听说读写样样不落人后,学习上的进步,教她跟着增添了自信。
奈何她嘴笨,只会说谢谢。自打认识何炜,见她腕上没离过手链,栾凤想到自己会许多种编绳样式,用了几个周末的时间,编好五条颜色不依款式各异的手饰,拿来送给何炜。
即是赠礼,也是离别礼物。
何炜下午在白板上写字,未免弄脏衣袖,拉高到手肘,新的五彩手绳缠在腕上,绳扣处的绳结随她写字的手不停晃动,栾凤抬头瞅见时,眼里带着兴奋,不自觉弯了嘴角。
被认同,被认真对待的感受原来这么奇妙。
第二日,赵延旭仍不妥协地往何炜办公桌上放吃的,这次是蛋糕和酸奶。
何炜几个同事拦住准备走的人,七嘴八舌道:“送货范围多大,县内都给送吗?”
“成件的矿泉水,啤酒给不给送?”
“十一有活动没。”
年纪稍大的会计最实在:“小伙,你给我家里送桶油和酱油,多少钱,我现在给你。”
赵延旭应接不暇,他很想说自己不是来送货的,但他更说不出口被何炜拒绝多次,退回礼物,那还不如被误会。
他向几人解释,因为认识何炜才来给她送,超市没有送货上门业务。
同事们不答应:“那现在就算认识了,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你干脆增加送货上门,生意一定更好。”
会计直接写下家里地址电话,塞给他二百块钱,让中午送到,零钱先不用找,当预存。
赵延旭没想到何炜有这么一群出人意料的同事,回程时,一边蹬车,一边犹豫明天还要不要去。
中午时,何炜又一次叫车退回他送去的蛋糕、酸奶。
何炜不知道同事们的伟绩,第三天中午见到办公桌干干净净,十分舒心。
周五,何爸打电话,问女儿周末回家不?
何炜想了想,答:“先不回,等十一一块儿。”
她有一阵子没回家,上一次回去,是在跟她妈吵完架的第二个周末。回去时,没人提电话里的不愉快,当做无事发生,何爸甚至给何炜炖了一只鸡。
九月底,栾凤走之前,何炜送给她一支黑色双肩包,包侧挂了一支“五色鹿”挂件。
何炜祝她,一路顺风,幸运长伴。
眨眼到十一,何炜的房子只剩两天到期,何励南开车来帮她搬东西。
房东老太太在屋里转悠,看着搬空的,哪都干净整洁的房子,一时不舍何炜这样的租户。
老太太打听:“小何,你要去哪呀?我那天看你跟小赵说话,是不是要搬他那呀?”
卧室窗台摆着两盆绿萝,何炜本不想拿走,这房子她住进来几个月,想留点东西给房屋,听到老太太如此揣测,她把花盆一抱,面色不虞地回:“不是,你想多了,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交完钥匙,何炜怀抱花盆下楼,何励南在楼下等她,接过绿萝放进车后座,何励南问:“不是说留下吗,舍不得了?”
何炜:“房东说话难听,不留了。”
何励南皱眉:“说什么了?”
何炜:“没事,反正不值得留什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