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雪夜静听她分析:“我没想瞒你,不知道怎么和你说。梦梦结婚是大喜事,我是想离婚的人,不想把这种情绪带给她。”
何炜理解的点头,她不问为什么,而是问:“如果离婚,你会开心起来吗?你一个人带令令能跟之前一样好吗?财产想清楚要怎么处置了吗?如果这些你都有想清楚,我支持你离婚。”
飞花雪夜鼻酸,眼眶有点红,她抽出纸巾攥进手心。
矛盾是日积月累积攒的,两人脾气都大,结婚时就在吵,那个时候感情在,吵过还能过。近一两年,争吵越发激烈,甚至有几次当女儿的面大吵。
她意识到不能再如此,忍让却换来加倍指责,争吵的更严重,摔东西成为家常便饭,最近几个月他开始不着家,她提离婚,他就拿女儿当幌子。
不仅如此,父母亲戚劝她,为了孩子忍一忍。
她觉得没道理,明明两个人都有错,为什么另一个可以不道歉,不考虑孩子,直接消失,事后当无事发生。她要被指责脾气不好,不够忍让,不顾女儿。
飞花雪夜说:“你说的,我早都考虑过,我一个人可以照顾好女儿,可以生活的更好,家里的财产我会要一半,那是我应得的。什么家里不能没有男人,都是鬼扯,我跟女儿在一起时,我们明明更幸福。”
她的眼泪始终没落下,远道而来的朋友来看她,听她倾诉婚姻中的鸡飞狗跳,怎么还能让她见到眼泪呢。
何炜捧着凉掉的半杯牛奶,低声问:“你陪我的这几天,是谁在照顾令令?”
飞花雪夜眨了眨眼,低声答:“是我妈。”她说完低头吸一口奶茶,齁甜,糊嗓子,“但是我知道,如果我执意离婚,之后也没脸让她再帮我看孩子。”
“结婚的时候家里人就反对过,嫌我和他脾气都大,搁一起要闹翻天,我不听,现在要离婚,依然不肯听他们的话。”
何炜:“无论结婚还是离婚,你都有勇气面对和承担,不是吗。”
飞花雪夜终于松开掌心揉烂的纸巾:“行儿,你为什么可以这样通透。”
何炜松开玻璃杯:“不是的,我是想的简单。”
飞花雪夜明白将要面对什么,她有能力支撑,不缺决断,以往缺少情感支持,难免忐忑,跟何炜聊了一个午后,心中渐渐安静下来。
直聊到要来不及接令令下课,二人方急匆匆离开。
她们又一次走进烤肉店,是小学女生要求的,点的食物跟她妈妈一样,全肉类,连借口都不差,天冷要吃肉御寒。
中间聊到明早出发问题,飞花雪夜提出送何炜到机场,何炜以时间太早,可以打车过去拒绝飞花雪夜。二人谁也不让步,飞花雪夜便让女儿来决断。
她希冀地看女儿,何炜也瞧。
两道目光注视下,小学女生紧张地松了筷子,跟她们商量:“要不阿姨开车送妈妈?”
何炜偏开头不厚道地笑,飞花雪夜抚掌忍笑,假装责备何炜:“不许笑,我女儿说的对,我们一起去机场。”
到达苏南硕放机场竟然又是一个阴天,跟步履匆匆地行人相反,何炜不急着下机,不急着拿行李,慢腾腾地磨蹭。
时间来到下午两点,接机口处,何炜于人群边缘观察每一个来往行人,五分钟后,离她不到十米处一对年轻人停处脚步,男士高瘦,穿西装,戴眼镜。女士穿连身套裙配小高跟皮鞋,波浪长发披散,比男士矮一个头。
何炜的目光过于专注、不避讳,没一会儿,男士在女士耳边轻声说了两句话,女士转身看了何炜一眼。她点头对二人微笑,收回目光。
几分钟后何炜再次看过去,那位年轻女士觉察后,迈步朝她走过来。
这张脸何炜在不久前从照片里见过,几步路的功夫,她将一静一动,但无论静还是动全都活力十足的一张脸刻在脑中。
这位女士正是来接机的梦阳生,真名汪鸿乔。她在何炜正前方站住,正好挡住她看杨先生的目光。
“这位女士,请须知,大庭广众之下,毫不掩饰盯着人看是非常不礼貌的事情。”梦阳生被何炜毫不掩饰的打量了两回,因此话一点没客气。
“不好意思这位美女,我喜欢看漂亮的人,你们站在一起我忍不住不看。”何炜笑着说,“偷看是对美人的不尊重,所以我才正大光明看,打扰到你们了,抱歉。”歪理很气人,抱歉的意思一点没看出来。
她是怎么用这么诚肯的态度说出这么无理取闹的话的。梦阳生不解。
梦阳生还欲再说,男士在她身后说:“小乔,他们出来了。”
梦阳生跟何炜一起往出口处看,殊衍推着箱子往处走。
梦阳生挥手:“衍姐,殊衍。”她叫完人,扔下何炜便小跑过去抱住往这个方向来的殊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