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水雾。
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夜里开车不安全,有了前车之鉴,李鱼书怕他走神,时不时的会陪他聊聊天,但都是他主动开口,她才回答。
“砚山北面风景很好”,许是想要气氛轻松一下,他说道。
“是吗”,李鱼书撑着酸胀的眼皮问,她虽然在这里上过几年学,但一直也没有什么机会,好好欣赏一下这里的景致。
“现在是淡季,人不多,眼下又是暴雨,过后应该更没有什么人了”,他其实是在感慨,这场不逢时的大雨。
“你以前经常来?”
沈欤抿起嘴笑了笑:“那倒没有。”过了一会儿,他又说:“等这场暴雨过去,有空的话,我带你去。”
李鱼书转过视线,“嗯”了一声。
“你家里还有其他人吗?”她突然就问了个问题,随即摸了摸口袋,无意间竟然找到两个糖果。
沈欤回答:“没有,就我一个,独生子。”
她认真的点点头,一个人的话,其实也挺自在的。
“吃糖么?”她转过头从口袋里拿出那两颗糖,“蓝色的是海盐味的,粉色的是桃子味的,你选哪个?”她想,吃过糖,就不会觉得痛了吧。这个想法很天真,也是她二十多年来第一次萌生这种自欺欺人的想法。
“都行。”
“那就粉色的吧”
李鱼书递给他一个粉色的,自己剥开蓝色的糖纸,将糖果放进嘴里,淡淡的清香在口中蔓延开来,正当她想要听沈欤的话小眯一会儿的时候。
手机突然响起,是小树打来的。
“姐,看消息了没,咱们组这次排名第一!”
李鱼书“嗯”了一声,淡定的回应他。
“我不管,这次我一定要提出休假!带薪休假!”,小树止不住的开心。
“行”,李鱼书看了一旁的沈欤:“先不给你说了,明天聊。”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沈欤笑了一声。
“怎么了?”李鱼书问。
沈欤摇摇头,李鱼书还挺好奇,但也没做过多追问,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他是在笑这个?抵达住处的时候已经是三点四十五,她没下车,执意要陪他去医院。
“不行,要不我不放心。”
她突然变的啰嗦,她自己后来回想都会觉得不可思议,李鱼书一向被人称为冷心冷肺,在遇到沈欤后,像是都失掉了标准。
下意识的,李鱼书走在他一旁,怕碰到他受伤的地方。
刚刚在仓库那里,医生已经给他的伤口用清理盐水洗了洗,涂了些碘伏,在车上,她只注意到沈欤的胳膊没再继续往外渗血,如果不是摊开在医生面前,她绝对想不到划痕有那么长。直至他进行了缝合治疗,但也不是严重到要上手术台的地步。
沈欤转过头看着她:“在外面等我吧。”
李鱼书看了看医生,医生也冲她点点头。直到她走出去,医生起身,让沈欤跟着他去另外一个办公室去处理伤口,医生关上了门。
“你是不是怕吓着小姑娘”,他笑着去拿医用工具,沈欤没说话。
医生又接着说:“人小姑娘挺担心你的。”
沈欤瞪了他一眼:“你现在怎么废话这么多了,快点。”
见他有点暴躁,医生收了笑容:“得嘞,您忍着点,不打麻药,可能会有点疼。”
沈欤杠了一句:“你觉得我会怕?”
医生神色认真的摇了摇头:“看样子是不怕。”
沈欤耸了耸肩,没有再继续说话。
从办公室里出来时,沈欤的胳膊已经缠上了厚厚的绑带。
看样子是不能开车了,李鱼书看到沈欤出来后,第一时间走了过去。刚想说什么,沈欤对她又是一个微笑:“我们回家吧。”
一路上磨磨蹭蹭,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五点,李鱼书点点头。
走出医院时,李鱼书回过头:“医生怎么说?”
“无足轻重,你太紧张了。”说着,沈欤还想扬一下自己的手臂,给她看自己根本没有什么事儿,奈何,手上的纱布缠得太紧,行动不便。
李鱼书沉重的点点头:“那,要不要,我给你叫个车,看样子,也不能开车了。”
“回家吧”,沈欤说。
李鱼书一声不吭,拿出手机,找到了打车的软件。
沈欤站在她身后:“我是说,先送你回家。”
他低下头,又默默的说了一句。
话音未落,刚才给沈欤诊治的医生从他们身后走来。
“看你们在这里推让许久了,我就好人做到底,把你们送回去吧。”
李鱼书的神情比较诧异,转过头看了看沈欤,沈欤表示默认。就这样,两个人乘上了医生的车。
“刚才在医院情况有些急,还没来得及问您贵姓。”
医生看了一眼后视镜:“免贵姓陈,耳东陈。”
“陈医生”,李鱼书念了一句,顿了顿,又接着说:“真是谢谢了。”
陈医生勾起嘴角笑了笑:“没事儿,举手之劳。”
十分多钟的车程,李鱼书从车上下来,正准备从口袋里掏出两张钞票递给陈医生,就被他连忙拒绝了。
李鱼书连忙解释:“不是的,不是的,我的意思是,希望陈医生把沈欤妥善送回家。”
她话里话外都透露着担心,完全忽略了沈欤是个大男人。
陈医生向她比了个ok的姿势。看着车子扬长而去,李鱼书才往家里走。
拐了个弯,陈医生看了看后视镜,沈欤此刻正在闭目养神,他忍不住嘲笑:“看看,人家还让我把你妥善送回家。”
沈欤没说话,他又接着说。
“你对人家姑娘什么意思啊?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
沈欤揉了揉太阳穴,冷冷地说:“再说话,把你扔出去,信不信。”
“嘿,这是我的车,要扔也是你吧。”
沈欤没再说话,和这个发小这么多年交情了,貌似,他也习惯了。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