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登信佛,家中还有单独的礼佛室,每次回府,便要先拜上一拜。
不过此情此景,说出这种话。
不知道是不是对佛的最大的嘲讽。
面对额尔登的承诺,秦二宝就当是有人放屁了,没有丝毫的动心,而是从腰间抽出长刀:“拿了你的人头,我也可以取下辽阳城。”
噌!!!
伴随着秦二宝抽刀,其身后无数骑兵也抽出自己的武器。
狭路相逢勇者胜。
战则生,懦者死。
这战场上的亘古信条。
“好吧,”额尔登见到秦二宝丝毫不为所动,也是嘿嘿一笑,胡乱的抹了抹胡子,手中的弯刀握得更紧:“那就看谁的刀口锋利了!”
“战士们,建州的勇士们,拿起伱们的弯刀,向着敌人砍杀吧,想活?便豁出命去吧!”
言罢,额尔登高举长刀,指挥着麾下骑兵冲锋:“都给我上!!!”
而对面不远处,同样是高举长刀的秦二宝则是驭马扬鞭,高喝一声:“随我杀奴!!”
而后便是一马当先,向着建奴杀去。
额尔登虽然高呼鼓气,但是却是指挥着麾下战士冲锋,自己躲在后面随时准备逃走。
而秦二宝则是完全相反,挥刀驭马,直接向着敌人冲杀而去。
将帅此刻的动作,便是斗志强弱的明显对比。
山谷中,杀声震天。
不知不觉间,天空之上,洁白的雪又开始飘舞起来。
————
辽阳城,此刻也继续着大战。
额尔登带走了大部队的女真骑兵,只留下了包衣和奴才民夫在城头上和剩下的明军战斗。
久久不见额尔登回归,城头上,阿济格已经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几乎把这辈子最为虔诚的祷告,全部试了一遍。
“王爷!!!!”
鼓楼外,亲卫几乎是连滚带爬,进了殿中。
“怎么?有额尔登的消息了?”阿济格转过身子,一脸的希冀。
“不,不是,”亲卫上气不接下气,身上满是血迹:“明军已经攻破了城门,开始了白刃战.西门也已经危在旦夕,那些汉奴和包衣根本不是明军的对手,大量的守城兵已经开始溃败。”
扑通一声,阿济格倒坐在椅子上,刷的一下,脸上已经是毫无血色。
“大人,我等带着大人先行出城吧!”
亲卫上前一步,想要将阿济格扶起,直接带着出城。
再晚一些,怕是城池陷落,想走也走不了了。
“走到哪里去?”阿济格抬头望着自家亲随:“回沈阳城?那济尔哈朗怕是会将我生吞活剥了!”
来之前,代善等四大议政王给自己的命令是:据守辽阳城至少一个月。
只要坚持到深冬,明军补给不足的情况下,绝对会解围而去。
王琦不可能死磕在辽阳城.
对此命令,当时的阿济格信心满满:若是不能将王琦大军拖在辽阳城一个月,吾自刎在沈阳城下!绝不进城一步!
所以,实际上呢?
阿济格回过头,苦涩的望着窗外的烽火狼烟。
一天时间,辽阳城就要陷落了。
额尔登率领大军去了哪里?
阿济格已经不抱希望了。
就在额尔登率军追击明军溃逃兵力的时候,一直在三里外督战的秦二宝中军营也一同消失不见。
那一刻,阿济格的内心就已经感受了一丝的绝望。
“完蛋了!额尔登已经完蛋了,也不用等了,”阿济格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来人!”
“奴才在!”亲随一躬身,等候阿济格的吩咐。
“伺候本王披甲,女真人,天生就要战死沙场!”
“喳!!”
此刻,辽阳城头,明军先锋左翼步兵营丁福已经杀红了眼睛。
自从登上城头,手中的长刀已经崩坏了三把,手中的这把刀已经不知道是谁的,而身上的血也不知道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四周的厮杀还在继续,无数的明军和女真人扭打,撕扯,全交交加。
回头看了看,师傅焦遥的尸体就躺在城垛口处。
一个时辰过去了,看起来已经凉透了。
当时众人厮杀在一起,焦遥为了保护自己,飞身过来的时候,被敌人从背后偷袭,腰眼被捅了一个对穿,立时就活不成了。
那时候,丁福也杀红了,将捅死师傅的女真人摁在地上,活活的用双手掐死了,而后再用刀在其腰身上捅了不下三十余刀。
直到钢刃崩坏。
呼!!!
吐出一口浊气,丁福四周已经没有活着的敌人了,提着刀,这位刚刚及冠的明卒抬脚向着更远处的战场而去。
辽阳城头的战场,到处都是死人,到处都是雪耻和焦黑的城垣。
阿济格已经穿上了精美的甲胄,手中的钢刀也已经提起。
“传令,所有女真儿郎,随我出城杀敌!!宁死,也要让明军知道,我女真人才是无敌于天下!”
杀!!!
阿济格带着手下的亲卫队,向着城头而去。
这一次,英亲王要真正的成为一个战士!
他要让已经长眠地下的父亲看看,他是不是一个勇猛的爱新觉罗子孙?
城头上各处战场分散,到处都是厮杀,到处都是嘶吼。
噗嗤!
阿济格一刀砍下,前一刻还在地上和敌人赤手空拳厮打的明军,下一秒已经被阿济格砍下了脑袋。
“不堪一击!”阿济格将眼前的死人丢下,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嗯?”
不远处。
周身浴血的丁福和甲胄齐整的阿济格,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看到了对方。
“蛮夷!”
“两脚畜生!”
杀!!!
几乎是一瞬间,双方都从对付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