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收拾好了?”一直坐在那里的王琦扭头看向史可法。
“不劳齐国公费心了,”史可法心中有事,现在不想和王琦有什么过多的牵扯,万一被其看出什么端倪,那可就满腔心血,付之东流了!
“好,回到南京之后,诸多事情,还请居中调节,你是知道的,我王琦向来不忍兵戎相见的!”
王琦的话大言不惭。
落在史可法耳中更是令其额前青筋猛跳。
“分内事,”
随便敷衍了王琦一句,史可法已经有了离去的想法。
毕竟有王琦在旁,其余的吩咐史可法没有什么机会。
末了,这位臣子只能抬眼看向皇后张嫣的位置:“老臣走后,一应诸事,还请皇后娘娘操持!”
“史大人有心了,”皇后的话中听不出任何的暗示。
“老臣告退”史可法深深一躬,余光扫过王琦,面无表情的离去了。
“皇后娘娘,我也告退了,”王琦起身,对着微微一礼。
“恭送国公爷”自从宫变之后,王琦好似从来没有在任何公开场所自称臣了。
随着王琦的离开,整个东阁又重新归于沉寂。
皇后微微侧身,看向一旁的天子:“来人,带皇帝去坤宁宫.去将皇子也带来。”
自从皇帝疯癫,皇后也就没有再和皇帝共寝过,但是今天晚上,皇后想和皇帝在一起。
坤宁宫中,此刻灯火通明,遣退了众人以后,皇后坐在玉榻一旁,亲自皇帝揉捏肩膀,放松身子。
“陛下,今晚也许便是决定我们命运的时候了,”不知道为何,张嫣觉得史可法一干人会在今天晚上动手。
也许是大军攻城?
亦或者城内纵火?
或者发动忠心皇帝的一干兵卒,围魏救赵?
皇后也不知道史可法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轻轻靠在皇帝的身上,张嫣的眸中隐藏着深深的忧虑。
今天的事情,王琦明显已经掌握了史可法一干人的动向。
但是不知道为何,张嫣仍旧是忐忑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自己没有想到。
“陛下,”伸手在朱由校的脸色轻抚,张嫣轻声道:“你如果能够听到,还请给臣妾一个指示吧?”
没有任何回应,只有无意义的吚吚呜呜的声音。
不多时,皇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恢复了往日的雍容华贵,以锦帕擦拭掉泪痕:“来人。”
“皇后娘娘.”外殿中,贴身宫女的声音传来。
“伺候皇上宽衣吧,”皇后站起身子,低着头掩饰着眉宇间的红肿,她不想在任何人面前,露出自己的柔弱。
侧过脸,看着自己的丈夫,皇后喃喃自语:“陛下,请保佑臣妾吧。”
当皇宫中皇后提心吊胆,皇上浑浑噩噩的时候。
北京城中,却已经暗流涌动。
今天,督察院距离王恭厂不远,而自从王琦于六部之上设立议会,监察御史的地位便一落千丈,最近更有消息传出,要将督察院更名为监察司,同时裁撤五成以上官员,重点便是监察御史。
所以,最近江贵云的心情不太好。
整日流连于酒楼瓦肆,对着新政和王琦大骂不止。
要不是议会倡导言论自由,江贵云早就被皇城司拿到诏狱中去了。
这几日,江贵云天天于督察院醉倒,也颇令左都御史心烦,但是只要他不给自己惹祸,便也随他去了。
“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狗娘养的齐国公,”江贵云手持酒壶,摇摇晃晃的从向着府中而去。
走到王恭厂和督察院大街交叉口时候,恍惚之间,江贵云好似看到了一行人,趁着夜色形色匆匆的往一旁的小巷中潜去。
那个小巷是王恭厂存放火药的地方,向来生人勿进,现在怎么有一股神秘人往那里去了?
念及于此,江贵云的脚步便已经跟了上去。
若是能从中攫取富贵和功劳,传到了王琦那里,自己或许能免除裁撤?
三步并作两步,身子一动,江贵云便闪身进了巷子。
从昏黄的大街闪身进入伸手不见五指的小巷子,江贵云突然觉得眼前一黑,有些不适应,刚要退后两步走出巷子。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位兄弟,有事?”
不好!
下意识的,江贵云觉得自己可能牵扯到一桩大案之中。
“无事无事,”江贵云忙摆着手,闪身就要走。
“来了就别走了,”随着话音落耳,一个明晃晃的利刃便由远及近,迅速在江贵云眸中放大。
“不呜呜呜.”
利刃连续在江贵云的胸口进出,带出大量的血水,霎时间便流了一地。
而因为口鼻被捂住,在经历了短暂的挣扎后,江贵云便已经四肢自然下垂,靠在那名黑衣男子身上,一动不动了。
“找个地方埋了,”周闯开口,下了命令。
不多时,小巷中的尸体被处理干净。
“按原计划,一炷香时间后,点燃火药库!”周闯下了命令。
“明白!”
言罢,一排黑衣人先行上前半弓身子,紧靠墙垣,双手做交叠状。
“上!”
随着命令下达,
噔噔噔!!!
不消数个呼吸声,大部分黑衣人已经攀上了院墙,而后便有绳子垂下,使得院外几人援绳而上。
周闯在王恭厂潜伏一个多月,早就摸清了里面的门路。
不多时,众人来到后院一个库房之中。
“我特意找了班头,将我等兄弟值宿班次调到今晚,”周闯狞笑一声,掏出钥匙,直插而入。
伴随着锁头清脆的声响。
大门被缓缓推开。
周闯率先迈步而入,众人跟在其身后。
“先不要点火,库内全是易燃物,”周闯吩咐了一声,径直往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