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回头看二夫人。
二夫人凝起了目光,神色狠厉的自傅雪依身上掠过,最后吩咐道:“搜她的身!”
下人不是真真切切看到了,是绝不敢随意污蔑主子的,至少,她院子里管辖的下人绝不会有这样的胆子的。
“姑母!”齐秀玉猛的抬头,看向二夫人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惊恐。
“可是秀玉哪里做的不好惹您生气了,您瞧着侄女生气的话,侄女立刻就启程回家。”
巫蛊小人此时此刻就藏在她身上,真的被搜出来,齐秀玉简直不敢想自己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二夫人一看她这个反应,心就已经凉了一半,“搜。”
她没有理会齐秀玉的话,几个嬷嬷得令,直接爬了上去将齐秀玉死死的按住。
“你们干什么,我可是侯府的客人,姑姑,纵然侄女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大可以直说,怎可让人如此羞辱我,前些日子你称病,不愿出手相助于我,我体弱不得下床,你非但没有召大夫来看,反而……”
齐秀玉不断的往后退,此刻也顾不得其他,一边提醒着众人自己的身份,一边细数着自己到侯府这些日子的难堪。
“难道姑母就不怕我来日回家,将这些事情都告诉我父亲母亲吗?”
二夫人听着她的话,脸色并不好看。
她很清楚,和侄女闹腾成了这个样子,只怕日后回了娘家,恐怕也不得脸。
咣当!
齐秀玉愤力挣扎之际,完全没在意身后有人靠近,老嬷嬷一把拽住了她的另外一只胳膊。
她一直藏于怀中的巫蛊小人掉在了地上。
齐秀玉愕然,忙伸手去捡起,奈何力气却不是老嬷嬷的对手,一把就被拽了回来。
另一人直接上前,将巫蛊小人捡了起来,看清上面的生辰八字,走到二夫人身边道:“夫人,这与咱们公子没关系。”
二夫人看了眼,这生辰八字的确不是宋邀云。
齐秀玉咬着牙,自知这事儿无法挽回,眼泪漱漱而落,不知是后悔还是不甘。
二夫人挥了挥手,示意嬷嬷们把人放开。
“齐秀玉,你好大的胆子,大戚有法律,不可行巫蛊之术,你这是不想活了,还要连累我们整个侯府不成?”
齐秀玉眼睛通红,死死的瞪着她不吭声。
二夫人把一群下人支了出去。
齐秀玉没了桎梏,整个人都瘫在了床上。
“秀玉,你告诉我,这到底是谁的生辰八字?”
不是自己的儿子,难不成是傅雪依的!
听着她的话,齐秀玉扬起下巴,恨恨的开口:“姑母如此厉害,难不成查不出这是谁的生辰八字?”
见她如此执拗,二夫人眼中闪过一抹阴狠,短暂的沉默过后,她换上了一副柔和的笑脸,满是关切的开口:“秀玉,我知道你对姑姑有怨气,可是你也要替姑姑想一想,那顾南钰是什么人,今上跟前都说得上话的,得罪了她,莫说是你了,就是姑姑和你表哥,也会被牵连的。”
只要诅咒的不是她的儿子,什么都好说。
齐秀玉睨了她一眼,冷哼出声。
冠冕堂皇!
二夫人也不恼,继续语重心长的道:“况且,此事我也听邀云说了,你说你怎么就想不开去招惹傅宁月,一个侯府,在加上一个顾南钰,你这不是让姑姑难做吗。”
她观察着齐秀玉的脸色,微微一顿后又道:“你放心,今日巫蛊小人的事姑姑就当没看见,我也不问你诅咒之人是谁了,只一点,从今之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你可明白?”
这突如其来的偏袒与关切令齐秀玉心生古怪,她神色狐疑的瞥一眼二夫人,目露警惕。
二夫人依旧笑的温柔,眼角都挤出了几道褶皱:“好孩子,你受惊了吧,方才姑姑也是不得已的,这巫蛊之术可不是什么小事。”
“姑姑这是不打算追究了?”齐秀嘲讽的笑出声。
她不是傻子,自然不会被这三两句话糊弄过去,况且,就算二夫人说的是真的,那也只能说明一件事。
她这个侄女的存在于二夫人这个姑母而言,不过就是可有可无之物。
否则,以她这个姑母要脸面的程度,怎么会忍受娘家人在婆家受这样的奇耻大辱。
“你看看你,怎么还生气呢,不如这样,姑母那儿有一套赤金镶宝石珠子的头面,姑母送给你做嫁妆,如何?”
二夫人说出这话,心里实则在滴血。
那套宝石头面说贵不贵,但也不便宜,为了继续跟娘家保持关系,她这会下真是狠了心下的血本儿了。
“好啊。”好半晌,齐秀玉露出个笑:“姑姑都这么说了,我这个侄女怎么好推辞呢。”
事已至此,她在抵抗下去,指不定还会闹出旁的事情来,她这个姑母狠心,她不如就顺从为之,一套宝石头面,也算是价值不菲了。
姑侄俩面面相觑,皆是皮笑肉不笑。
然而,就在两人刚刚达成共识的这一刻,外头忽然吵闹起来,不知道是谁来了,几个婆子纷纷在外头拦着,却叫人无情的推开。
砰!
房门被无情的踹开,进来的是顾肆。
齐秀玉尖叫了一声,连忙扯过被子盖在身上。
她可只穿了亵衣。
相比之下,二夫人则是淡定许多,可看着被她丢在桌上的巫蛊小人,她心下也是不安。
“大胆,这是我侄女的卧房,顾肆,就算你是顾南钰的人,也不能如此放肆!”
嘴上护着齐秀玉,身体悄默默的往桌边去。
顾肆身后的侍卫则上前,当着二夫人和齐秀玉的面儿将巫蛊小人拿走。
顾肆没有理会二夫人的开罪,接过巫蛊小人扫了一眼,脸色骤变。
好歹毒的妇人,竟然敢这般明目张胆的诅咒他们大人未来的媳妇儿!
“二夫人你难道不知,大戚有律,不可行巫蛊之术,凡行巫蛊之术者,即刻杖杀,知情不报者,入狱三年,罚银五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