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兄弟俩在医院对面的电话亭买了一份柏林当地的地图。
他们回了病房里,首先研究了三条路线:一条是从医院前往机场的路线,一条是通往化工品商店的路线,一条是安全撤离回医院的路线。
他们将这三条路线熟记在心,商量了一下,觉得从百里沫下飞机直达下榻宾馆的路上是最好的下手时机。
因为他们居住的地方多半是军事重地周围的酒店,方便军事访问。
那种地方,都是军事重地,人手更多,武器装备也更为周全先进,根本无从下手!
来接机的肯定有德国的军方人员,但是肯定不会有酒店周围布控的人多。所以他们可以冒险一试。
兄弟俩商量好具体方案之后,卓然道:“最后的这一步,你带着少夫人先走,我善后。”
他知道四少心里对百里沫的恨,今日若不趁机将百里沫斩杀了,四少是绝对不会咽下这口气的!
而一旦百里沫出事,莫邪国必然要德方做出解释,届时全城戒严,那将是比抢人还要艰难恶劣的环境。
卓希不答应:“豆豆就要回来了,你跟嫂子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我不答应!”
“你跟青柠不也是刚刚在一起吗,好歹我已经有了豆豆,有了个后,我是做大哥的,关键时候你别跟我争这个,把少夫人抢回来才是真的!”
“不行!少夫人就是我太大意才会弄丢的,我有责任找回来!”
“别争了,莫邪国距离德国航班需要十六个小时,我们现在赶紧准备东西!”
“好!”
卓希尽管答应了,但是心里却没有答应。
兄弟俩披着夜色,从医院门口打了个车就出门去了。
凌冽的手术是晚上八点结束的。
长长的令人倍感煎熬的廊上,倪雅钧跟青柠全都双手合十在祈祷着,当手术室的灯灭掉的时候,他俩一拥而上,看着护士推着凌冽出来,倪雅钧当即看向夏杰:“表叔!我哥怎么样?”
青柠也急忙道:“爸爸,表哥怎么样?”
夏杰跟身后的德国医生们对了个眼神,然后微微笑着,道:“还算顺利。卧床休息一周就可以出院了。”
倪雅钧这才明白,为什么凌冽之前在电话里对百里秋说,让他一定照顾好慕天星十天的周全,说十天后去找她。
原来凌冽是一早就算好的!
病床上,凌冽手背挂着输液袋,两眼安然地闭着,他被注射了全麻的药物,所以现在还在睡眠中。
淡淡的白色灯光倾洒在他俊朗的脸颊上,他像是一个暂时生了病的乖宝宝,不哭不闹,只是安静地睡着。
青柠红着眼眶看着他被盖住了薄被的腿,道:“卓然跟卓希他们一定在病房准备好了,我们快回去吧!”
这几个小时不见他们兄弟俩,一定是在病房里张罗着,要么张罗晚餐,要么张罗着给凌冽做些补品。
也不知道没有曲诗文在,这兄弟俩的手艺如何。
现在听说凌冽没事了,倪雅钧跟青柠这才感觉到胃里空空的,很饿。
然而,当他们感到豪华病房的时候,一室一厅里遍寻不见卓然两兄弟的身影!
青柠拧起了眉头,白皙的小脸有些错愕地盯着倪雅钧:“怎么回事?难道他们刚刚出去?还是马上就要回来了?”
倪雅钧没说话。
他想起之前卓然的话,心里担忧不已。
等到把凌冽安置好放在病床上之后,他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华灯初上、霓虹闪烁,那个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大了!
会不会是这两兄弟不知死活地去抢人了?卓然跟卓希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一看就是商量好了全都故意不接的,真是愁死人了!
侧过身,他看着床上沉沉睡着的凌冽,暗恼自己的思维为什么就没有凌冽这般周全强大,可以像算命先生一般,将什么事情都看得透透的,算的准准的!
病房里就剩下青柠跟他了,他根本不敢走开,怕青柠一个人照顾不过来。
走到病房门后,从门后贴着的医院餐厅餐单上,他打电话点了几分东西,给自己给青柠先填饱肚子再说。
等到医院餐厅的工作人员推着小食车将晚餐送来的时候,青柠整个人都懵了!
她一下子跳到倪雅钧面前,道:“怎么回事?卓希去哪里了?”
这么晚了,俩兄弟都没回来,他俩去干嘛了,很明显!
只是倪雅钧不能说啊,他这个妹妹简直就是个小疯子,不怕死的,说了她万一冲过去怎么办?
卓然卓希不管怎样,也是受过正规训练的,他俩敢去,心里至少应该是有一半的把握的。而她呢?也就是练过跆拳道而已,在这样的冷兵器时代,跆拳道有个屁用啊!
这是拦截军事访问的他国贵宾,又不是在大街上撞上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抢钱就跑!
“他们帮表哥办事去了,好像是表哥手术前交代了他们什么,应该是跟一周后我们去莫邪国有关的吧。”
倪雅钧看着青柠的表情很柔和,因为第一次对妹妹撒谎,在倪雅钧所接受的教育下,自责在所难免。
青柠知道倪雅钧的,他从来不会撒谎,盯着他的表情看了又看,也没说话了。
只是当他跟倪雅钧吃着晚餐,吃到一半的时候,忽而抬眸看着他:“对了,只想我跟卓希买东西回来,你跟卓然在说什么?”
倪雅钧一顿,笑了笑,没敢看她,接着撒谎:“只说希望表哥的腿一定好起来。”
青柠不语了。
有些事情,女人总有第六感,而且比算命还要准。
晚餐后,青柠忽然跟倪雅钧说:“我好累,卓然他们还没回来,你在这里守夜吧,我回宾馆睡去了,这里的沙发我睡不惯的,我还要洗澡换衣服的。”
倪雅钧知道女孩子娇气,点点头:“你自己回去小心点。”
“怕什么,宾馆就在医院对面,过个马路就到了,我先走了。”
青柠伸了个懒腰,对着倪雅钧挥挥手,脸上还挂着浅浅的笑意,甩一甩火红的头发,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