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贝拉说要笔,倾慕吓了一跳,双手摁住她的肩,小声道:“你疯啦,不管是什么国家的语言,云澹兮若是查到,一定会发现的!”
贝拉摇了摇头:“不是写字。”
倾慕拧了拧眉,望着她,忽而一阵阵忍不住地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
他极其不愿意让心爱的女孩子看见自己这般狼狈的样子,小时候他偶尔也生病,也会感冒,会喉咙发炎咳嗽,但是却从未像现在这般。
刚才抱住贝拉的时候,他的肺部钝痛地令他几乎晕厥过去,但是他还是坚持将她护上了床。
少年转过身去,一手扶着床边,弓着腰,一手用力拍着自己的胸口,恨不能将手从嗓子里伸进去,将那不争气的肺给扯出来不要了!
贝拉见他这般,以为他感冒了,双手即便是拷住了,却也是轻轻在他背上拍着,关切地询问着:“有没有好点?你这样有咳嗽糖浆吗?是感冒吗?”
纳兰庭给倾慕倒了杯水,倾慕喝了单,缓了缓,这才红着耳根将俊朗的面容转过来。
贝拉望着他深邃的黑瞳,内心一片安宁:“再坚持一下,我一定努力!”
倾慕苦笑了一声,疼惜地摸了摸她的脸颊:”乖,保护女人是男人的事情,你本末倒置了。”
贝拉摇了摇头,目光坚定地望着他,难过地哭了起来:“我,我来的时候连累了一个无辜的路人,就是因为他帮了我用我的马车载我去了郊外,所以豆豆哥杀了他,我怎么求都没用,我心里特别内疚。我现在即便是四肢不够发达,却也内心还算强大了,你不要担心我。”
纳兰庭闻言,不免可惜:“那个人,不杀不行。如果三皇子妃殿下往后不想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做事之前就要考虑清楚后果。”
“前辈教训的是。”贝拉点了个头,这件事情是她的错,她不会推卸责任,她想着,这件事情结束之后,那个赶车人的家人,她一定要多多照顾,想办法报答。
她又道:“有纸没?我必须尽快把消息传给豆豆哥,我背了电子码。”
纳兰庭闻言一惊,而后忍不住赞叹:“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这等蕙质兰心的女子,当配三殿下这样的少年仁杰。”
倾慕也赶到了一丝不可思议。
他刚刚还把云轩骂了千遍万遍,怎么能让贝拉来这里冒险呢?
看看她都成了什么样子了,可怜兮兮的,皮肤好多地方都破了。
倾慕目光往下打量,这才发现贝拉耳朵后的颈脖上,娇嫩的肌肤有利器割伤的痕迹!
那伤口,若是再深一分,只怕就要破了血管了!
倾慕怒从心起,一个没忍住,又是咳咳咳……
贝拉给他拍了拍背,心里头担心的很,觉得他不像是感冒的样子,说话没有鼻音,没有流鼻涕,他好像挺健康的,就是单纯地咳得厉害。
思及此,贝拉忽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会不会倾慕生了别的病,怕她担心所以不说?
这般想着,贝拉又坚定地小声道:“一会儿我写了电子码,你们把电子码当生活垃圾清理掉,我写三个一样的,你们分三个时段,分三次都放进去,我怕万一外面的人漏掉了,没发现,三次保险一些。”
对于这一点,纳兰庭跟倾慕都没有意见。
而贝拉又接着道:“等我写完,我就要离开这里。”
倾慕当即冷声道:“不是说了,不让你走?你别怕,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跟伤害。”
他拿过之前的药膏,细细在她脖子上的伤口处擦了些。
纳兰庭顺着倾慕的动作,也看见了那个崭新的伤口,心中一紧:“你一个女孩子,真是太危险了,我今日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让你再被云澹兮带走!”
倾慕沉默着,又拿着药膏给她擦了擦手上的红痕。
这个手铐,怎么看怎么刺眼!
敢给他的女人戴这种东西,看来是不想活了!
就在倾慕将药膏放回去的时候,他打算给贝拉看看脚,而贝拉却是望着他跟纳兰庭,美丽的小脸写满了认真:“听我说,我必须跟云澹兮走,不是因为害怕他,也不是害怕你们受到伤害,而是没有时间了。豆豆哥他们还在等着打盗洞,我在这里,你们在这里,被关上一辈子,消息一辈子也传不出去。一会儿我离开的时候,你们想办法帮我,配合我,不让他们给我戴上眼罩,我出去走一走,扫一眼,即便是不能将这里看个清清楚楚,也能看个六七分吧?也许,豆豆哥那里就差我这六七分呢!”
她还记得,只要她这里完成任务的时间少一点,那么云轩他们挖盗洞的时间就会更加充足。
她现在已经成长了很多,洗去了很多经验,懂得了一个团队的合作是多么重要,并且懂得了多多考虑事情的后果、多替自己的同伴着想。
他们都是年轻的,却也在成长,都会越来越好。
纳兰庭眸光一亮,即便知道危险,却还是不得不说:“三皇子妃的建议非常好,我是赞成的。”
倾慕冷着脸,不说话。
他其实也能判断出贝拉的主意不错。
但是,他舍不得。
没有什么对与错,没有什么好不好,他就是舍不得,一千一万个舍不得。
“放心,我是沈帝辰的女儿,是宁国的未来太子妃,云澹兮即便想动我,也要想想后果!而只要你们能平安出去,还怕没有机会把我救出去吗?连清雅都被你们救出去了,我对你们有信心!”
贝拉甜甜笑着。
她看见了少年瞳孔中印着两个小小的她,专注的,深情的,不舍的,还有感动的。
她觉得,自己的内心从来没有这般敞亮过!
很快,她在倾慕即将废弃的药盒上、食品包装袋的底部、一张丢弃的牙刷上,看似漫不经心地竖着点了好多点,不细看看不出。
这些点有的是用笔画的,有的是用针扎的,有的是将牙刷上的纤维毛拔了拔,然后分出两行做出点数。
弄好这些,门锁当即被人打开。
刚刚推着贝拉进来的男子,冷声道:“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