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黎诩把森茗歪到一边的头发梳理顺直,缓缓说道:“但是,极优Omega并不是无所不能的性别。”
“哪怕是我,也是如此。”
事实上,黎诩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她的事情是——起初,他就是因为那毫不起眼的关切才会特别留心她。
因为他们是难得的“同类人”。
如果是眼前的这个人,好像一切就变得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
只可惜,那时候森茗还是个没有变成Alpha的Beta。
Beta在非必要情况下根本不会考虑Alpha和Omega,除非他们根本不考虑伴侣是否忠诚。这让他额外耗费了很多不必要的心思和勇气。
“哦?”
“是么?”
森茗圆睁双眼,默默注视着他,手臂不安分地左右晃动,在等他的后话。
“你……非要逼我说出来才甘心?”
黎诩偏头,他总算意识到屋内的气氛不对劲了。走到这一步,还真是他自己一字一句,抛砖引玉,引出来的成果。
“即便我真的觉得Alpha多余,但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他说这句话时,在话锋一转处咂舌,卡顿了一小下。为了顺利掩盖过去,黎诩很快接住卡口,继续往下说。
“个中原因,我想……应该不需要我再细说了吧。”
黎诩说话掐断半截不说完,像根羽毛笔在森茗心间拨挠。她咬了咬牙,问了一个之前疑惑很久的问题。
“好,我知道了。那你在和身为Beta的我成为恋爱关系后——”
“真的没有把我看作是Alpha的‘代替品’吗?”
“什么?”他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要把你看作是Alpha的替代品?”
“我不觉得Alpha多余,并不是对Alpha有所改观,这种事情,你不是最清楚的吗?”黎诩相当委屈,他的眼神变幻,和那些待宰羔羊无异,好像她真的口含利器,将他狠狠贯穿了。
“没人可以代替你。”
“在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里,恐怕漫长到我无法准确估计,用再笼统一点的话说,至少包括短暂的过去,以及遥远的将来。”
“这就是我所得出来的结论。”
“……”
“轰隆隆”——
窗外的落雷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倘若能够一举刺破这个屋子内的寂静就好了,如此想着的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偌大的沉默幕布一样降落下来。
越是宽敞的地方,越能感受到空气的存在,形如四堵密不透风的墙,直到将二人挤压到狭窄拥挤的盒子里,满满当当。
***
“真的和告白一样。”
十分钟前,森茗就预想到了这样的场景。但她万万没有料想到自己的反应,竟然比想象中的还要“不自然”。
她并没有慢慢涨红脸颊,紧张,或是不安地晃动着身体,而是恬然微笑着,淡定地,捏了捏他的脸颊。被拿捏住的人愣了愣。
“你觉得我会相信这种话吗?”
“如果没有把我当成是Alpha的替代品,那为什么还会出现非正常易感期?当初又为什么会对我这样……那样?”
用“动手动脚”这种词来形容都稍显不足,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为所欲为啊。
冷静在哪里,克制又在哪里,虽然她意欲躺平,先动邪念在先,但身为顶头上司,知荣辱而只进不退,对Beta行Alpha之事,就不是清清白白。
分明就是被欲望驱使的傀儡罢了。呵,Omega。
她眯起眼睛,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你还是不愿意承认。”
“说好的绝对坦诚呢?害怕我生气的话,就更应该要坦白告诉我才对吧!”
黎诩:“……”
好不容易营造的忸怩气氛就这样没了,他本就不那么好的心情雪上加霜。苦闷、烦躁伴随着重度焦虑,他想用信息素抽醒她。
不行,他好像又有点舍不得。
“好吧。”
“既然如此,那你试试从我身边找出来一个可以代替你的Alpha吧。”他放弃了负隅顽抗。
毕竟说的不如做的,做起来更快。看起来,在成为合格伴侣的路上,他们还有许多没有必要的误会需要解开。
说来也巧,在拦路虎这种问题上,他身体有病,她脑子有坑,双方皆面临着不间断的突发性/事故和与空气斗智斗勇的误会,算是勉强扯平了。
黎诩梳理好她的头发,自然地抽回手:他敢保证,她是绝对没有办法找到的。
“找到了,我乖乖承认,没找到……”他一抬眸,眼中充满好奇,指腹在下巴侧周旋着,“你打算怎么做?”
“那就……”
森茗觉得这番话从自己口中说出来有点怪,但又不知道哪里怪,“我赔给你就是了。”
“赔一整天。”
“这一天之内我都听你的。”
“太短了,一个月。”
森茗眉毛一皱:“把讨价还价的本事发挥到这上面是不是太浪费了啊?一周,不能再多了。”
“你觉得我只是在讨价还价吗?你是我的Alpha啊,这种事情肯定越长久越好的。况且,我是极优Omega,你是普通Alpha,如果不延长些时间,对你来说也不算什么‘赔’吧。”
“那……两周?”她一展眉。
他不说话,只是微微笑了,森茗脑中顿时警铃大作。
“不错,两周正好是半个月,成交。”
事实证明,兔子发起飙,也是能一脚把人给踹进坑里去的,偏偏还是只狡兔,埋坑都埋三个起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