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吕雪父亲透露的地址就在相隔三百里外的隔壁省。
也不知道那三人是怎么找到门路的,跑那么远去卖女儿。
傅珀仔细分析吕雪父母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皱着眉道:“吕雪自从被她父母带走之后可能直接就去了当地,为了让吕雪死的‘自然’,他们自从把人接走之后就没给她一粒米一口水,再加上病痛的折磨下,前天吕雪就已经过世了,直到今天才排到火化。”
“赶得及的话,或许还能抢在他们火化之前把人拦下来,万一直接和男方骨灰一起下葬就晚了。”
到那时,只要吕雪父母咬定自己没有卖女儿没有故意饿死吕雪,骨灰已经被扬了,就连警察都不能去强制开人家骨灰盒,更是没了证据。
三人上了高速就一路疾驰,终于在最后一个服务区的加油站追上杨理。
“你别冲动,我们已经报警了,当地警察肯定比我们到的早,过来上这辆车,你不能再这样折腾自己了!”杨琪死拉硬拽的把人拉到他们车上。
四人一起上了车,继续往目的地赶。
下高速的时候当地警方这才打电话过来,杨琪知道弟弟着急,把手机声音外放。
【“我方警员已经到达殡仪馆了,经查实确实有外地来的一家三口要在当地火化女儿,死者名叫吕雪,与报案信息符合。”】
“死了……真的,死了……”杨理一直提着的那点希望彻底散了。
对面的警察听到声音沉默了半晌,微微叹了口气。
【“请节哀。”】
杨琪条理清晰道:“现在那边情况怎么样了,我们怀疑吕雪父母卖女儿配阴婚,为了推动交易,故意不给吕雪吃饭有饿死她的嫌疑,现在能确定吗?”
【“虽然他们出具了首都医院的症断书,但是考虑到没有任何医疗卫生单位出具死亡证明,所以不排除非正当死亡情况,现在我们正在做尸检的准备工作。”】
杨琪长叹一口气,不知道是为傅珀的断言被证实而感到唏嘘,还是提自己弟弟惋惜。
“请问可以等一下吗,我们还有十分钟就到了,能否让我弟弟再见她一面?”
对面又沉默了片刻。
【“好吧,你们尽快。”】
傅珀看着窗外飞速向后退去的农田林木,双目失神的落在虚空中。
人们都说经常面对生老病死的医生和警察这类工作干久了心都会麻木,要她说卦师也不遑多让。
生老病死,喜怒哀乐,每天都在她的眼前上演,可她直到现在都没法觉得习以为常。
她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亲生父母怎么能狠到那种地步”这些话了,现实永远比人想象的更荒诞也更残酷。
电话挂断,车里的四人都沉默了。
只有吴总脚下用力踩着油门,像是要把所有的闷气都宣泄在速度上,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抛在身后一样。
……
他们很快就赶到了当地的殡仪馆,此时太平间门口一片嘈杂。
“她是我女儿!我说她是病死的她就是病死的!你们凭什么验尸!不准验!就是不准验!”
“我们农村人不懂什么叫非正当死亡,她得了白血病,诊断上不是写得清清楚楚吗,我家没钱给她治,小雪是在家里病死的。”
警察看着面前的这对中年夫妻,眼中没有半点面对死者家属的怜悯,只有冷冷的漠然,“只要没有医院和社区出具的死亡证明,都有非正当死亡嫌疑,警方有权利加以查验,请家属配合。”
吕雪父母撒泼的动作一顿,对视一眼,心中暗道不妙。
吕雪弟弟长着自己年轻力壮,莽汉一样蒙头向前冲,口中喊着:“我们不是这的人,你们当地警方没权利验我姐。”
“对!”吕雪母亲梗着脖子,一瞪眼:“我们不在这火化了!我们要带她回老家!你们把我女儿推出来!”
警察面无表情的扭住装疯卖傻的小子,“已经进入司法程序,不是你们说停止就可以停止的。”
夫妻俩见小儿子被抓住,顾不得其他,连忙上前要把他拉回来,“警察打人,警察打人!”
这时旁边一户刚托着一匣子滚烫骨灰的人满面悲戚的经过,准备去一旁捡骨灰,其中捧着骨灰泪流满面的中年妇女一听吕雪母亲说要带她女儿回老家。
瞬间就炸了,脚步停住:“你说什么!吕雪已经是我家的了,是我儿子的媳妇,你要带她去哪!”
不等吕雪父母应对,就在这时一道人影从远方冲了过来,直接撞进捧着骨灰的一行人中,慌乱之间不知道是谁的手在骨灰匣底部一撩,还冒着热气的滚烫骨灰直接就被扬到了半空中。
“啊——我的儿!”一声尖锐的惨呼响彻整个庭院。
接着就是男男女女的惊呼声,一群人带着满头满脸的灰□□末趴在地上捡骨灰渣子。
傅珀站在远处把刚才这一幕看的真切,他们按着路标还在四处找方向,就听到这处建筑门口传来“吕雪是我儿子的媳妇”的荒谬言论。
一听这话,杨理那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礼貌待人的男人就这么拔腿朝着人群冲了过去。
那一家人因为面对着太平间门口看不见身后发生了什么,傅珀却亲眼看着杨理直奔抱着骨灰盒的中年妇女,先是一撞她旁边那人的后腰,让人不由自主的往女人身上倒,之后脚步一转伸手就从女人腋下探了过去看似是要扶人,实则一巴掌把将要落地的骨灰盒掀上了天。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人都震住了。
总有人在网上说“扬骨灰”,没想到今天就见识了一幕货真价实的扬骨灰。
站在太平间门口的警察可能是除了傅珀之外另一个洞悉了真相的人,无奈的看了双眼红肿面色灰败的杨理一眼。
心道:比起面前胡搅蛮缠的一家三口,眼前这位倒是真像个死者家属的样子。
杨理冲到太平间门口,看都不看那边一脸心虚的一家三口一眼,恳求的看着警察道:“我可以看看她最后一眼吗?”
警察怜悯的看着面前的小伙子,“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我是她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