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鼎山脸上堆着谄媚,抱着一个箱子,缓缓的推到陈公明的面前。
陈公明满是老茧的手掌,冷冷的按住了箱子,沉声道:“官兵杀人,可是重罪。”
“陈将军抓了洛凡,想让他死有的是办法,随便安插一个贼名,又有我们四大家族作保,上面再花些银子。保证万无一失。”
陈公明露出笑容,掀开箱子,望了望里面金灿灿的锭子。
“一个酿酒商,竟让四大家族煞费苦心?”
“陈将军放心,这山里的贼子,我们四大家族会竭尽全力相助。”
“到时候就说,这洛凡和贼子有关系,就地格杀!”王鼎山言语中带着一抹狂怒,脸上呈现疯狂之态。
“而且这杏花庄内也有上万两的银子,到时候咱们均分,陈将军一人拿一半。”
陈公明的脸色微微扭曲,很快又掩盖住,把杯中的酱香型杜康酒一饮而尽,提着砍马刀,郑重抱拳便急急的带军出了城。
洛凡一行人沿着官道奔袭十余里,马不停蹄,不敢掉以轻心。
“宁哥儿,我们去哪?”张虎问道。
“去杭城。”
去了杭城,可以把五个庄人交给杨青,这样自己也不用担心生计问题。
而来杭城那边还算稳定,没有出现抓壮丁的情况。
不过杭城距离阳城两百余里,怕遇上抓壮丁的官兵,洛凡从官道转入小道赶路。
沿途遇到不少逃难的青壮,皆是一脸的凄苦,其中还有不少须发皆白的老人,面如死灰。
即便是个老人
,也不能保证官兵不会抓他们充军功。毕竟在青州的时候,不少营兵都会拿难民的人头冒充戎狄。
洛凡冷冷的咬牙着,眼眶血红,这黑暗的世道,已经逼得人活不下去了。
“宁哥儿,有官兵追来了。”
张虎沉沉的喊道。
洛凡几人见状,忙不迭的抽鞭疾驰,马蹄子飞快的扬起,溅起一阵阵泥土。
前方的路口,十几个提着刀的官兵,如如狼似虎的冲向那群逃难的村民。
为首的一个兵头子,高高的扬起鞭子,狠狠地抽打在村民的身上,将村民围在一起。
这才冷笑着下马,去搜寻身上的银子。
“官爷,我给你银子,你放过我吧。”一个村民颤抖着说道。
兵头直接抢过银子,马鞭狠狠地抽了两下,打的村民嚎叫不止。
“搜光你身上的银子,照样拉你去充军,再领一份赏钱。”
“直娘贼!我杀了他们。”张虎鼓着眼睛,怒不可遏。
洛凡冷着脸,握紧手中的剑,官逼民反,事到如今他已是忍无可忍!
“宁哥儿,有贼出手?”张缭惊呼道。
洛凡面色一惊,只见小道路口的林间,跃出来十几个蒙着面的“贼”。各自挥舞着柴刀,与那些官兵缠斗在一起。
“杀尽天下狗官,荡尽人间不平事!”
那兵头子浑身哆嗦着抽出来朴刀,也跟那群造反的贼杀成一团。
“那群贼要打赢了。”张虎笑道。
洛凡凝着脸色,按着长刀的手也缓缓松开,沉声道:“继续赶
路。”
张虎,张缭以及身后的庄人,均是郑重点头,然后沿着小道朝着杭城的方向赶去。
林中小道湿滑,偶尔会遇到几具已经腐臭的尸体,惹得人很是恶心。
陈公明摔着一百余个官兵,皆是披甲持刀,骑着烈马穿行,一路上如狼的目光四处张望。
这路上,他们便追边打听,洛凡等人的踪迹。
“禀告将军,前方有几个官兵被杀了。”策马而来的一骑官兵,声音沉沉。
陈公明的脸色骤然一沉,敢杀官兵的,只有那些山里藏匿的贼。
陈公明仅是皱了皱眉头,并未留意那些官兵的尸体,而是命令继续追击,他务必要在这偏僻的林间路上追上洛凡。
“不要搭理这些,还有多久出阳城的地界?”
“回将军,还有三十多里。”
陈公明骑着一匹高大战马,面色沉沉,从腰间拿起一个酒葫芦,饮了一口杜康酒,继而冷着脸望向前方。
“快速追击!莫要让他们逃了。”
一百多官兵,循着林中小道一路急奔。
洛凡这行人的行踪早已经被陈公明掌握,在官道的时候他们没有选择动手,毕竟身为官兵,不能当众杀人。
况且这洛凡还认识青州的庞世龙,当众取洛凡等人的性命,难免会得罪了这破虏的将军。
这才让斥候紧跟其后,在看到洛凡等人进入林中后,脸上才欣然大喜。
“只要进了密林,他们这群人是怎么死的,就无人可知了。”陈公明冷冷一笑,提着砍马刀,
挥鞭跃马。
不料却被一种人马拦住去路。
“尔等何人?”陈公明大怒。
“杀尽天下狗官。”那队人马怒吼一声,数十众人拎着朴刀,砍柴刀冲了上去。
陈公明勃然大怒,骑着战马冲了上去,手中的砍马刀嗖的挥过,一个贼的头被削飞。
下面的身子轰的一声倒在地上。
而面前的贼却丝毫不惧,继续朝着陈公明冲杀过来。
一个带头的贼,挥着手中的长剑,铛铛对着陈公明连砍几刀,皆是被陈公明用刀拨开。
七八个贼人围住陈公明,柴刀,长枪不断的朝着陈公明乱捅。
陈公明却丝毫无惧 ,翻身下马,手中的砍马刀被舞的呼呼作响,七八个贼人皆是一触即死。
“噗!”陈公明一刀捅进贼首的胸膛。
那贼首紧咬着牙,身子都在颤抖,可却冷冷的不吭一声,用胳膊勒着一个营兵的脖子。
“这太平盛世的,好好的民不当,偏偏要进山当贼,口中还喊着杀尽狗官,这天下的官儿欠你们的?”陈公明怒极反笑,砍马刀在贼首又砍了七八刀,那紧勒着官兵的胳膊才无力的耷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