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鞭子声响起。
“都走快点。”一个营兵怒声喊道。
洛凡看着眼前的场景,眉头不由的紧皱,心中沉重无比。
眼前约莫二十多个村民,皆是面黄肌瘦,满脸的绝望。在后面还跟着十几个可怜巴巴的妇孺,一行人哭哭啼啼的,看得人好不心烦。
“这些都是被抓的壮丁,那群妇孺应该是男人的妻儿。”马良沉沉的说道。
闻言,洛凡的手不由的紧攥起来,这和强盗山匪有什么区别?泱泱大楚王朝,不仅军纪朝纲烂透了,就连最基本的秩序都烂了。
“这群营兵,抓的都是穷苦百姓,那群富贵人家,扔两个银子就免征了。这群烂心肝的营兵,就懂得欺软怕硬。”张虎嘟着嘴道。
凝着眉头,洛凡用力的摇了摇头,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啪!”
一个走了慢些的民夫,登时被两个营兵抽起鞭子,疼的惨叫连连。
身后跟着的妇孺也跟着哭喊起来。
“你们这群人在敢跟着,一律军法处置!”一个营兵,拔出朴刀恶狠狠的说道。
一个老妇眼睛都哭的凹陷了,拉着一个营兵哭诉道:“官爷,我三个儿子都被充军了,一个在雍州被狄人杀了,还有一个筑墙累死了。”
“就剩这一点血脉了,你放过了我儿子,我跟着你们去。老妇虽然李衰,但是可以给你们做饭。”
营兵哪管这些,提着朴刀对着老妇,怒声道:“老不死的,我们要的青壮,你这老的掉牙的,留着你
有什么用?浪费粮食。”
说着,提着长刀就砍了下去。
老妇身子一顿,脑袋被砍了半个,身子轰的倒在地上。
那被抓的青壮,登时双目血红,声音撕心裂肺。
“你们这群畜生,我和你们拼了。”
青壮被绑着手,依然怒吼着用头撞向营兵。
营兵被撞的一个趔趄。
登时大怒,提到砍掉青壮的脑袋。
血淋淋的提砸手里。
“莫不是疯了?还是以为我手中的刀生锈了?”
张虎见状,脸上登时大怒,眼眶都有些发红!
提着长刀就要杀!
“张虎!”洛凡颤抖的吼道。
并不是畏惧,而是怒!
洛凡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若是张虎杀了这些营兵,杏花村将无法再中州立足,到时候整个庄子的人又要颠沛流离。
洛凡身为一庄之主,他比张虎要想得多。
“宁哥,你就让我杀了这群烂心肝的营兵。”张虎眼眶迸泪。
“杀了他们之后呢?”洛凡沉声道。
“难道要带着庄子里的人落草为寇?”
张虎闻言,攥着长刀的手咯吱作响,脸上的怒意久久不能平息。
马良也满腔的怒意,身子都剧烈的颤抖,若不是估计庄人的性命,他何尝不想提到斩尽天下不平事!
洛凡只觉得心中堵得慌,可是却无能为力,他不能凭着一腔热血让庄子陷入危机。
“嗖!”
一支箭矢划破长空。
那营兵头子身子一顿,痛苦的堵着脖子,鲜血不断喷涌出来。
洛凡等人微微一怔,尚未反应过来,就听到一阵身穿破烂衣服的人,从周边的密林中冲杀出来。
“是山匪?”张虎眉头一凝,握紧手中的长刀。
马良也谨慎起来。
然而让洛凡意外的是,这群提着朴刀和柴刀的人,竟然只冲着那十几个营兵冲了上来。
“荡尽人间不平事,杀尽天下狗官!”这群人口中咋咋呼呼的叫喊着。
“这是,造反的民?”
“我们去帮忙。”张虎提着刀。
“回来。”洛凡沉着脸叫住张虎。
在这种情况下去帮谁?帮那群造反的人?拿自己岂不是也造反了?到时候整个庄子都会被营兵铲平。
还是帮那群欺压百姓的营兵?
洛凡巴不得这群草菅人命的营兵多死几个。
“返程,回庄子。”洛凡沉着声音。
催促着张虎驾车,不多时,几个人就调转马头,回了庄子。
……
晚间,打探消息的马良回来,脸上带着丝丝怒意,刚进了庄子就急急的开口。
“后面,驻守的营兵赶到了,杀了十几个民夫,全都掉在城楼前,身子都被看的沾不住肉了。”
洛凡闭着眼,他发现在这乱世想活下去太难了。
张虎红着眼圈,一脸的闷闷不乐,他何尝不想除暴安良,杀尽这天下的狗官,可现在却越发的觉得力不从心。
“我们当时,就应该帮了的。”张虎攥着拳头。
“然后呢!”洛凡冷声开口,指着眼前的十几个庄人,还有新搬过来的十几人
。
朱依柔,张缭,马良,黑子,这些人全都在眼前。
“你倒是杀的痛快了,可是庄子里的人呢?”
“你以为我不想杀,我也想把这一个个狗官酷吏全都杀得一干二净!”
洛凡尽量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最终还是怒吼了出来。
“他们千辛万苦,从边关厮杀过来。没成想,在这内城竟然活的像条狗一样。”
或许在庄人的眼中,此时的洛凡和江桥村的他判若两人,竟然如同懦夫一般。
洛凡只觉得心情烦躁无比,他们现在只有十几个人,就算加上刚来的,也不过三十人。
难道靠这点人和中州的官府拼?
君子怀器于身伺机而动,在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他只能隐忍,蓄势待发!
直到有一天他的手中有了足够的力量,那时,他要将这腐败烂透的王朝踩得稀巴烂。
在重建一个新的秩序。
只是现在的他们还远远做不到这些。
临夜了,几个带刀的官差来到庄子,询问调查上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