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诚稳稳的走到阵前,手中的长剑铮的一声拔出,剑指安阳。
“我等所愿,肃清朝野,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在赵诚的面前,八万将士蓦然跟着发出声声怒吼。
杨继忠须发皆张,拔出手中的长刀。
身后数万将士齐齐的拔出长刀。
无数的朴刀在风雪中交织碰撞,铿锵的声音,仿佛将这风雨都震的凌乱。
清早,洛凡和张虎两人便在小屋子里沉沉的睡了一夜。
待到第二天,便被徐长卿唤醒,几个人随同一起去进了皇宫。
同样跟在霍炀身后的,还有上百位官吏,显然都是之前送礼的。
按照大盛的规定,这年初的殿议只有四品以上的官才能入殿。
不过也有例外,那便是跟着这宰辅。
毕竟这朝堂之上,谁能进这金銮殿,霍炀说的才算。
“进了宫殿,切莫乱走,否则的话谁也保不住你。”徐长卿嬉笑着提醒着。
张虎嘟囔着嘴,走马观花一般看着金銮殿内奢华的建筑群。
“宁哥儿,这宫殿的大房子真多。”张虎憨厚的笑着。
在进了宫殿了之后,洛凡的目光便一只寻找着老王爷让他寻御林军首领。
只是寻了半天都没看到,毕竟这年代又没有相机,光是靠着画像根本就认不清。
而且那画像洛凡只看了几眼,在进安阳城后,撕碎扔在风雪中了。
眼前数百人都勾着脑袋,望金銮殿内瞧。
说是殿议,但来的人实在太多了,金銮殿内根本就坐不下,索性便在大殿外的雪地里也摆上几桌。
左右那群进攻献礼的
官吏也不敢多言。
洛凡和张虎也在殿外,不过这样也好,外面看守的御林军较少。
两人趁着找茅房的功夫,混入皇宫内院,两个看守的士兵发现,尚未发出声响,就被先张虎抓起一块石头,当场砸死。
找口井扔了下去,为防止被人发现,张虎抱了一块千斤重的石头压在井口。
“宁哥儿,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一股子骚味?”
张虎皱着鼻子。
净事房西边院墙。
一处低矮的联排房,住在这里的一般都是新入宫的小太监,亦或者一些被东家不重用的老公公。
李春莲属于后者。
七岁入宫,十三岁便服侍武帝,最得宠的时候,是皇宫的大内总管。站在武帝的龙椅旁,宣读圣谕。后有服侍先帝,给先帝研墨,照顾先帝起居。
只可惜先帝在世时,曾惹得霍炀的不开心。
直至幼帝登记,霍炀拜相。
失势的他便被丢弃到净事房,被几个老太监打掉了门牙。
李春莲拎着恭桶,刚走出两步,就撞到一个小太监,被对方气急败坏的踹了两脚。
李春莲也不敢反抗,踉跄的从地上爬起来,恭桶里的污水泼了一地,弄得满院的骚气。
“今日便是殿议了,约莫着该来了。”
李春莲凝着脸色,拎着恭桶,吃力的挪步。
风雪漫天,没人料到,两道身影已经偷偷的摸了进来。
“宁哥,有个老太监?”
张虎的脸上浮现一抹警惕,洛凡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冻得浑身哆嗦的老太监,提着恭桶走来。
“天王盖地虎。”
洛凡的脸色蓦
然一凝,抬起手中的袖弩,为了避免暴露,若是眼前的老太监答不上暗号,他只能当场射杀了。
“宝,宝塔镇河妖。”
240
李春莲带着洛凡和张虎进了矮房子,小心的看着四周。
“这边是皇宫人人嫌弃的地方,人很少回来这里。只有送夜香的车会从这经过。”
赵诚之前提到过李春莲,这次除了找御林军的首领程封,就是找这个叫李春莲的老太监。
“听老王爷提起过,您曾是大内总管?”
“都是以前的事了。”李春莲脸上带着苦笑。
“宰辅给皇上找了一个会唱戏曲的小太监,讨的皇上的欢心,我就被赶到这了。”
“前年,老王爷在阳城给我置办了一处宅子。 ”
“公公怎么没去?”
李春莲顿了顿,脸上浮现一抹难言的悲伤:“小东家,我服侍了秦家三代皇帝,这一生都活在这,舍不得了。”
洛凡沉默不语。
“大盛风雨飘摇,我虽是阉人,可也是楚人呐。”
“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武帝打下的江山,一点点的破败下去。”
洛凡身子微微一沉,抬头看这眼前佝偻不堪的老太监,一抹敬佩油然而生。
老太监掀开两块砖,挖了好一会,挖出一个破旧的木盒。
颤巍巍的拿起来,交到洛凡的手里。
“老王爷吩咐过,这样东西,他早晚回来取的。”
说着,李春莲将手中的木盒塞入洛凡的手中。
洛凡感觉到木盒中的分量,心中大约能猜测出是什么。再抬头看向李春莲时,只见他露出
温和的笑容,爬满老斑的手指了指前方。
“沿着这条道,往前走,有个人在等你。”
洛凡沉重的点头,刚走出不久,李春莲就红了眼睛,哆嗦着手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
搬来木墩,用尽了力气站了上去,一条发黄的白绫高高的抛过屋梁。
“武帝,春莲来见伺候您了。”
洛凡惊的回头,只见一袭佝偻的人影,在风雪中摇晃。
“宁哥儿,他上吊了。”张虎鼓着眼睛。
洛凡沉默不语,良久,才重新抬起脚步,循着之前春莲指的方向,沉沉的走去。
偏僻的甬道,约莫走了两百多米。
这才蓦然发现在过道的浸透,一个披着山文甲的人影,裹着破旧的披风,按着刀冷冷的背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