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雨微接通视频,手机屏幕上就出现了汪韧的笑脸,只是光线偏暗,他穿着一件草绿色T恤,头发很蓬松,像是刚洗过澡,和罗雨微打招呼:“嗨,我到家了。”
罗雨微坐在沙发上,眯着眼问:“你在哪儿呢?”
“看不清吗?”汪韧往上看了一眼,说,“你稍等,我开个日光灯,有点暗。”
那边的顶灯打开了,环境变得明亮许多,汪韧重新在椅子上坐下,说:“我在房间里,先给你云参观一下,这是Renick长大的地方,我记得我是上小学时才搬过来,之前我们家住的老房子被拆迁了,还在棚户区过渡过两年。”
他调换手机镜头,慢慢地把房间扫了一圈,罗雨微就看到了一张单人床,大概只有1米2宽,铺着海军蓝色系的床上用品,接着是原木色的床头柜、大衣柜、书桌、书柜、拉着的蓝灰色窗帘……明显是一个年轻男孩的房间,书架上塞满了书,还有一个地球仪,墙上贴着某NBA球星的海报,真的很有年代感。
镜头重新切换,罗雨微又看到了汪韧的脸庞,他把手机搁到桌上,人坐得远了些,镜头里就不再是个大头人像,罗雨微能看全他的上半身。
汪韧问:“房间看清了吗?感觉怎么样?”
“看清了。”罗雨微故意糗他,“有一丢丢土哎。”
汪韧不以为意,哈哈大笑:“这房子最后一次装修是我初中毕业那年,后来一直没动过,我爸妈十几年前的审美,搁现在能不土吗?”
罗雨微问:“你吃饭了没?”
汪韧:“还没有,我回来后先洗了个澡,我爸给我留着菜,一会儿我自己去热来吃。我妈已经睡了,她明早七点多的飞机,五点要到机场,三点多就得起床,我一到家她就睡觉去了,还把我骂了一顿。”
罗雨微瞪大眼:“为什么要骂你啊?”
汪韧掰起手指头:“三大罪状,第一,你住在我家,我没告诉她,第一,我居然收你房租,太黑心,第三,我居然只给你吃面条和稀饭,藏着一冰箱的菜不做给你吃,太小气。”
罗雨微听到第一条就开始笑,笑得停不下来,汪韧摇摇头:“你不觉得我很冤枉吗?”
罗雨微说:“你妈妈和你开玩笑的,你们家那氛围,连我都知道,哪儿有真闹心的事啊,吵来吵去都是情调。”
“你说实话。”汪韧向手机靠近了些,冲着罗雨微眨了眨眼睛,“我妈过去的时候,你有没有吓一跳?”
“当然有啦,差点吓死好吗!”罗雨微说,“我还穿着睡衣呢,特怕你妈妈会误会我们。”
汪韧:“误会什么?”
罗雨微错开眼神:“你说误会什么?”
“我不知道啊,所以才来问你嘛。”汪韧难得有这样没正经的时候,笑得很坏,“我下午看到你俩合影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拍的什么呀,头上还有个蝴蝶结,你怎么会答应的?”
“蝴蝶结怎么了?”罗雨微说,“那叫少女心!你这个直男是不会懂的。”
“好好好,我不懂我不懂。”汪韧认怂,又挠挠下巴,有些不自然地问,“那个……我妈和你都聊了些什么?”
罗雨微:“你不是见到你妈妈了吗?直接问她呀。”
汪韧:“我问了,她不肯说。”
罗雨微拿乔:“那我也不说,这是我和她私聊的内容,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汪韧指指她:“你们两个人……估计是在背后说我坏话了。”
“是啊。”罗雨微晃晃脑袋,“但我不会告诉你的。”
汪韧:“……”
他突然起身:“稍等,我有点渴了,去拿瓶酸奶喝。”
只过了十几秒,他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瓶酸奶,边喝边问:“你在那边住得还习惯吗?”
“挺好的。”罗雨微说,“这么大的房子,精装修,啥都有,谁会不习惯啊?”
汪韧一阵乐:“今天都吃了些什么?”
罗雨微向他汇报:“中午吃昨天剩下的青菜粥,晚上吃青菜肉丝面。”
汪韧皱起眉:“你怎么和兔子一样,顿顿青菜?我冰箱里那么多菜,你就一样都挑不中吗?”
罗雨微鬼使神差地回了一句:“挑中了,不会做。”
汪韧:“……”
他喝着酸奶,说:“要不要我回来做给你吃?”
罗雨微抿抿嘴,问:“什么时候?”
“唔……”汪韧低头想了想,说,“明天是周六,有几个朋友约我下午去打羽毛球,我就想来问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罗雨微一愣:“你的朋友,我又不认识。”
“是在户外群认识的一些朋友,一般组局就是去运动或爬山,呃……就是叫我‘方丈’的那群人。”汪韧注视着屏幕里的罗雨微,没看镜头,所以两个人其实没有视线上的交流,他有点局促不安,“你要是愿意去,我就中午过来,做个饭,我俩一起吃,然后下午……”
“汪韧,对不起,我不想去。”罗雨微说,“没有别的原因,只是我身体还没完全好,发过烧后身上有点酸疼,没什么力气,去了也不可能和你们一起打球,光坐着看就没意义了,你还得顾着我,都不能好好玩。”
汪韧点点头:“行,我知道了,没事儿,那要不我中午去你那儿……”
“你别为了我不去玩。”罗雨微说,“我希望你去,你平时上班那么忙,难得周末放松一下,好好打场球,出身汗,有益身心健康。”
汪韧说:“打完球,那帮人会聚餐。”
罗雨微:“那就聚呗。”
汪韧:“吃完了得要七八点。”
罗雨微:“你不用管我,我自己会做饭。”
汪韧:“你吃夜宵吗?”
罗雨微:“……”
“吃吗?”
“偶尔……”罗雨微绕着手指,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会吃。”
汪韧笑起来:“那我聚餐完……过来给你做夜宵?”
罗雨微咬住了下嘴唇,这一刻,有一种说不清的情绪漫上了她的心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