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磨了磨牙,这祖宗,他早晚要让她对自己下跪求饶,俯首称臣。
回学校的路上,林夏满脑子都是李凝竹那些高深莫测的话,他们学校真的不干净吗?
他身上真的有死气的味道吗?
那个凶手真的抓不到吗?
凶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连獬豸都镇压不住了?
张大爷的死,也是他干的?
七日之后,他们学校还会有人被害?
他应该做些什么?能做些什么?
“林夏!林夏!”林夏耳边忽然传来王灿阳的声音,“你这低着头,到底在想什么呢?”
林夏这才回过神来,然后一眼就看到穿着一身警服的王灿阳。
林夏朝着王灿阳挥了挥手,“灿阳,你穿这身衣服,真是酷毙了!”
“你也是!”王灿阳伸手轻轻地锤了林夏一下,“穿上还真是挺人模狗样的!
看上去比以前正直多了,也精神多了,像个人了。”
林夏:……
王灿阳你这个王八犊子,你这是夸我呢?还是夸我呢?
你的意思是说我以前不正直,不精神,也不像个人呗?
“灿阳,你过来闻一下我身上,有没有什么味道?”林夏朝王灿阳挥了挥手,对他说道。
王灿阳抽鼻子还真凑近闻了闻,“汗味儿,臭味儿,没有了!”
林夏:……
是他错了,他就不该问这王八犊子。
俩人有说有笑,就来到了獬豸雕像跟前。
想起了李凝竹那位祖宗的话,林夏站在獬豸面前,仔细的观察着这尊石雕。
石雕而已,不能动的死物。
它能有什么不同?
“林夏,你们宿舍楼传达室的命案有结果了吗?”王灿阳靠在獬豸身上问道。
林夏也习惯性的把手放在獬豸的爪子上,“我也不知道呢,应该是没有。”
“这事儿还真是诡异!”王灿阳不解的摇头,“你说,谁会胆大包天的,在咱学校杀人?
外人根本就进不到咱学校来,会不会就是咱学校的……学生?”
“不会是学生。”林夏摇头,他是最后一个见到张大爷的人,按说是嫌疑比较大的。
但是警方也就按例询问了他几个问题,不让他出学校而已。
也就是说,警方根本就没怀疑他们这些大一的新生。
林夏摸了摸獬豸的爪子,还是冰冷的石雕,根本就没什么变化。
该不会是李凝竹故意吓唬自己的吧?
可看李凝竹那煞有其事的样子,又不像!
林夏满腹疑惑的抬起头,当他看到獬豸的那双石头眼睛时,不由得一愣。
“咦?它怎么……”
林夏伸手,摸了一下獬豸的眼角儿,然后看向自己手指头上的那滴水,獬豸它怎么……哭了?
獬豸它哭了!
“怎么了?”王灿阳见林夏话说了一半儿就停下,于是好奇的问道。
“灿阳,你说这世上有鬼神存在吗?”林夏疑惑的问道,“你说这个獬豸,它有灵吗?”
“你在胡说什么呢?”王灿阳瞪了林夏一眼,“这都什么时代了?
你还神啊,灵啊的?
搞什么封建迷信啊?
好歹你也是上了十几年学,受了国家这么多年科学教育的大学生啊?”
“可是它哭了!”林夏把手指头上的那滴泪给王灿阳看,“这就是它眼里的泪!”
“你可快别傻了,什么泪啊?那是下雨了!”王灿阳指着黑压压的天空,对林夏说道,“这是天上下的雨滴,不是它眼角儿落的泪。”
王灿阳的话刚说完,远处天边就咔嚓一声,传来一声巨雷。
“已经开始滴答雨了。”王灿阳拍了拍林夏的肩膀,指着落到地上的雨点儿说道,“咱赶紧回宿舍,不然咱就会被淋成落汤鸡了!”
林夏抬头看天,原来是下雨了啊?
真的是雨滴,不是泪滴啊?
“唉……”
林夏的耳边这时又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让人听着也不由的跟着一起悲伤,一起心痛。
林夏看了王灿阳一眼,“灿阳你叹什么气?是有什么烦心事儿吗?”
“我没叹气啊?”王灿阳好奇的看向林夏,“你没事儿吧?是不是军训太累了?
所以出现幻觉了?”
不是王灿阳在叹息?
那是谁?
他很确定,那不是幻觉,就是有人在他耳边轻叹。
“哦……可能是累的吧!”林夏抬头看向獬豸,忽然又觉得今天的獬豸其实和他刚来学校时,看上去有一丢丢的伤心和颓废。
伤心?
颓废?
一个石雕?
一个石雕,哪有思想?哪有什么悲喜?
可是,林夏的耳边这时又想起了李凝竹的话:现在就是獬豸都镇压不住他了!
也许……
林夏看向獬豸,也许李凝竹说的是真的?
“林夏,快走了,雨滴大了!”王灿阳双手挡在头上,“咱别淋在路上。”
林夏又最后看了獬豸一眼,然后跟着王灿阳俩人快步朝宿舍跑去。
大雨倾盆而下,广场上的獬豸雕像矗立在大雨中。
它的双眼很快就被雨水给打湿了,根本就分不清是泪还是雨水。
而在门口站岗的刑警一脸狐疑的看了一眼学校内,然后又看向学校外。
不过是一墙之隔,可为什么学校内已经大雨倾盆,而学校外却一滴雨都没有?
老天爷下雨的边界感已经这么强了吗?
气喘吁吁的跑回到宿舍楼下,林夏忽然听到一声孱弱的猫叫:喵呜!
林夏猛地停下脚步,朝外面望去。
喵呜!
是猫叫,没错儿!
林夏又淋着大雨,朝着那个声音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