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整天不是象英就是族长,你整天念着她们,她们念着你没有?就算是有天大的养育之恩,你此行进山也已经还尽了!”
竹筒倒豆子地说完这心中早有的一番话,它还嫌不解气,愤愤不平地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
“我有时候真是不明白你们人族!你们这个种族怪得很:大多数人庸庸碌碌,除了贪心和不讲理之外不好也不坏;有的坏极了,比最狠毒阴险的毒蛇还要毒;有的却这样好,简直像什么圣人一般!”
谢挚听着倒不以为意,她很轻快地笑道:“不过是给亲人几个宝物,这就算是圣人啦?那你眼里的圣人也太好做了一些……”
“好了好了别说了——”
眼看火鸦眼睛一瞪还要再辩,谢挚说不过它,连连告饶,“我们还是快把这些东西装好,尽快回村吧!”
她指向西方,“你看,天色已经不早了。”
夕阳的确已经远远地缀在西方天际了,和着黯淡的天光和橙红色的夕晖,正一寸寸地往下沉,将昆仑神山白莹莹的雪山顶都映出一片通红;这里已经离昆仑神山颇近,遥遥望去,刚好能看见一枚金碧辉煌的雪山尖顶,仿佛要融化在火一般鲜红的晚霞里。
万兽山脉的天黑得特别快,而夜间正是百兽外出打猎的时候……
一想到她们眼下还身处于可怕的万兽山脉深处,这下连火鸦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紧紧地闭上嘴巴:“……算了,回去再跟你说!”
它脑袋比较小,可以从坑洞里直接探下头去,这下也不惊叹感慨了,张口就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地叼出来塞进谢挚怀里:
“快装快装!装完咱们赶紧回去!我跟你说万兽山脉深处可不敢久留——谁知道碧尾狮下的谕旨那些灵兽现在还听不听?要是天黑之后走得稍晚一点,咱俩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夜间暴露在大荒的危险谢挚也知道,她记起来的路上那些藏在暗处的窥探目光,丝毫不敢耽搁,当即匆忙将各种散发着灿烂霞光和扑鼻异香的奇珍异草统统装进小鼎,心中还记挂着象谷雨的伤势,开口询问道:
“火鸦,你有看见什么能助人断骨重生的灵药吗?我给雨姑姑她——”
“别想了!根本没有!”
火鸦又匆匆叼来满满一嘴巴东西,哗啦啦卸货到谢挚怀里,差点把她压一个趔趄:
“那种级别的灵药还不是肥遗能够得到的!起死人而肉白骨,这至少也得是仙药才行吧……说不定神兽的圣地或者你们人族的长生世家倒是会有。”
“噢……这样啊……”
物质的贫瘠往往也伴随着精神的荒芜,大荒之中书籍极少,基本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得知这些知识,谢挚也还是头一次听说在灵药之上还有更高等级的珍草,虽然心中失落,但也并没有太沮丧,只是默默地将火鸦说的话记在了心里。
她有股没来由的信心,相信不论是神兽圣地还是长生世家,日后终有一日她也可以去闯一闯,为雨姑姑寻到可以重塑断臂的仙药。
“好像……没了?”
掏了好半天也再掏不出来新的东西,火鸦终于恋恋不舍地从坑洞里拔出脑袋,“真的没了,咱们快走吧。”
身为神禽,火鸦目力极好,并且还十分贪心,此刻连它都说没了,那大概就是真的没了,谢挚不加怀疑,很放心地点点头,“好,那咱们——”
话音未落,从人族少女的怀里挣扎着跳出来一只毛茸茸的小绿团,扑通一声跳进了谢挚砸出来的坑洞里,不多时,又叼着一颗晶莹剔透的莹蓝水滴出来,还朝火鸦示威般地晃了晃嘴里的东西,意思是分明就还有,你看得真不仔细。
“这个不能算……!”
这是在挑衅吧!绝对是吧!——还是说这只绿毛小狮子在记恨它之前悄悄骂碧尾狮?
亏得火鸦一身乌黑羽毛,否则它此刻一定涨得满脸通红,“这玩意太小了!而且还是透明的!底下那么黑,我怎么能看得见?”
“好啦好啦,没事的,既然还有剩下的,小狮子衔上来不就好了吗?”
谢挚当起和事佬,既要开解觉得自己被针对了的火鸦,还要赞赏一脸等夸的小狮子。
她揉了揉小狮子的脑袋,将那枚澄澈的水滴捏到手里看了看,感到其中蕴含着一股平静柔和的磅礴水气,触手一片冰凉:
“这是什么,你知道吗?是不是跟水系符文有关系?”
“既然是你发现的,那就是你的东西。”谢挚笑着将水滴重又还给小狮子,“刚好你也掌握有水符文,给你用正好。”
小狮子眨巴着枣红色的大眼睛,还要再推拒,却整个身子都被谢挚直接捞起来塞进了怀里,“好啦,不要再推辞——就按我说的办!”
她一手按着小狮子,防止它像之前一样从她衣摆下面滑下去,轻快地跃上火鸦的脊背:
“我们走吧!出山回村!”
“哎,小狮子,你听说过玉牙白象没有?”
她弯着眼睛挠了挠小狮子软乎乎的下巴,翡翠小狮惬意地眯起眼睛,往她怀里呼噜呼噜直蹭,“我们要回的就是玉牙白象的氏族,她在上古年间跟碧尾狮一族一样,都是神族的宠兽呢!”
“别担心,我们村子里的人都很好,族长,阿英,雨姑姑……她们都是好人,都会很喜欢你的。”
火鸦听着她跟小狮子柔声絮语,不满地一扭头,“喂喂,我呢!就没人喜欢我吗!”
果然长得可爱待遇就是不一样,只看脸的人族真是太讨厌了!
“嗯——”
谢挚故意拿腔拿调等了片刻,直到大黑鸟本就漆黑的脸更黑,这才忍俊不禁,低下身子亲了亲火鸦的脖颈,“我自然也喜欢你。”
火鸦本还想把脸再绷一会,可是得意不知怎的从羽毛里淌出来,一路地钻到了嘴巴上:
“哼——这还差不多!”
“啊,火鸦,你怎么身上还长白头发呢?不不我说错了,还是白羽毛?”
嘴硬心软的大鸟……谢挚正伏在它背上偷笑,忽然眼尖地看见它背上乌黑的羽毛里透出来一点白,好奇地捻出来看了看,忽然愣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