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消防队员说这话的同时,就已经又有两名消防队员把魏知逸搀扶着坐在地上了。
其中一名消防队员搀着魏知逸以防他倒下,另外一名消防队员双手穿过他的腋下,双手握拳顶在魏知逸的腹部,正在使用海姆立克急救法进行救援。
随着那名消防队员不断地用拳头冲击魏知逸的上腹部,魏知逸嘴巴里面源源不断的吐出了大量的江水。
渐渐的,魏知逸涨红的脸色消退了下去,弱的几乎察觉不到的呼吸也恢复了过来。
不过因为他溺水的时间有点长,短时间内还没有办法清醒,需要送到医院进行更进一步的治疗。
池苑微微松了一口气,沉声道,“还好,救回来了。”
要是因为他没有下去救人而导致了那个人死亡的话,池苑觉得他自己会愧疚一辈子的。
“嗯,是挺好的,”季青临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但很快的,他的脸又沉了下来,看着池苑的神情非常的严肃,“池苑,你还没有认识到你的错误吗?”
“什……什么?”池苑吃惊地张大了嘴巴,“难道我想要救人也是一件错误的事情吗?”
明明无论是学校里的老师还是家里的长辈,都教过他们助人为乐,与人为善。
他想要挽救一条落水的生命,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为什么淮序哥还要指责他?
池苑都快哭出来了。
但季青临并没有因此而放缓语调,他指着那名将魏知逸从江水里面捞上来的消防队员开口,“看看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池苑刚才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魏知逸身上了,并没有观察到那些消防人员的情况,此时听到季青临的话,他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那名消防员此时正十分虚弱的靠在柱子上面,整张脸惨白得几乎找不到一点血色,他一边休息,还一边不断的往外面吐着水,眉头死死的皱在一起,像是难受到了极点。
“怎么会……”池苑下意识地开口道。
前去救援的消防员们带了那么多的工具,怎么还会难受成这个样子?
“事实摆在眼前,”季青临幽幽地叹了一声,“容不得你相信不相信。”
季青临之所以不在这之前就告诉池苑下水救人的危险性,是因为没有任何一句话比受害者真真切切的出现在池苑面前更有说服力。
只有池苑亲眼看到消防队员为了救魏知逸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他才能够切实的感觉到,自己之前所说的凭借他一个人就可以把魏知逸安安全全的带回岸上的说法,究竟是有多么的愚蠢和自大。
“所以……如此还觉得你能够安安稳稳的从江水里面把那个人救上来吗?”季青临持续追问。
池苑难得的沉默了。
消防员们身经百战,还拥有着各种工具,在下水救人的时候还呛了那么多的水,那么的难受。
如果是自己……
没有任何防护措施,没有任何保护装置的自己……
池苑不敢想。
他不敢想象这件事情的后果会是多么的严重,会是多么的让他无法承受。
池苑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煞白——他被自己吓到了。
毕竟再怎么成熟,池苑此时也只是一名12岁的小孩子而已,对于死亡的恐惧还是震慑到了他的心灵。
“淮序哥……对不起,我错了……”池苑低着脑袋,眼眶里冒出了两颗金豆豆。
他没有想过在这么汹涌的浪涛中救人的危险性,甚至还因为淮序哥拦着他,不让他下水救人而怀疑淮序哥是不是太过于胆小。
真的是太不应该了!
见小孩确确实实被吓到了,也的确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季青临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语重心长的告诉他,“溺水的人是没有理智的,死亡的恐惧会让他竭尽全力的去抓住身边一切能够抓住的东西。”
“如果你下水救人的时候,那个人还没有昏迷,还拥有着意识,他不断的挣扎,妨碍你游动,甚至是用手死死的抱住你的手臂,你想过那个时候你会怎么办吗?”
池苑呆呆傻傻的看着季青临,他双瞳幽深,缓缓的说出了池苑根本无法承担的后果,“你只会被不断挣扎的人拖累,到最后精疲力竭,最终和那人一块沉入到江水中去。”
沈淮序就是在池苑坚持要救人以后选择了自己下去,然后被浪涛卷回了江水中心。
“别……”池苑整个身体剧烈的瑟缩了一下,害怕得无以复加,“淮序哥,我求你,你别说了。”
季青临信手给了他一个脑瓜崩,“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
池苑哭丧着一张苦瓜脸,“呜呜呜……我知道错了嘛,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此时,救护车也已然来到了现场,将魏知逸和那名下水救了人的消防队员一块带去了医院。
事件的中心人物已经离开,在江边的人自然而然的也就散了去。
季青临和池苑撑着伞,继续往回家的方向走。
因为明天就要离开家前往京都开始在国家队的训练,所以今天晚上两家人都约定好了要在家里面一起吃一顿饭。
沈父工伤退役以后,除了在省队当教练以外,还发扬了另外一门爱好——就是做饭。
经过这十几年的“刻苦钻研”,沈父的厨艺得到了两家人一致的好评。
一想到儿子以后会远离自己,再也没有办法品尝到自己的手艺,沈父就按耐不住那颗激动的心,想要直接把自己会的所有的饭菜都煮一遍给儿子吃。
而池母也把原主当成了自己的亲儿子,一想到此后可能会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没有办法见面了,池母心里就是一阵阵的难过。
她也想要在临走之前亲自给自己的另外一个儿子,做一顿好吃的。
于是,今天晚上的菜系是非常丰盛的。
“回来啦?”穿着一身居家休闲服,穿戴着一件十分可爱的印花兔子围裙的沈父在听到开门声后,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他手里拿着的锅铲上面还在滴着油,那油一路滴滴答答从厨房一直滴到了客厅,在白色的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