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师兄?”
“对。”
人言可畏。
冯敬霖并非不能面对这个后果,但这只是在寻常情况下。
从他在观云坊任职经历就可以看出,这人并不是只能靠别人提携才能有出路,他确实有非同一般的能力。
且跟过静无波的男修士,前前后后,没有一百,也有七八十。
但其中学成了四阶丹术的炼气期修士,也就冯敬霖这一个而已。
冯敬霖当年令那竞争对手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那方打着把人彻底毁掉乃至于逼死的主意传播出的流言,和这种桃色经历必然会造出的常规的流言蜚语,杀伤力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这也太……”沐寒不知该说些什么,最终只道:
“杭磊真恶心。”
说完,她又皱起了眉头:
“杭磊做的事情,和当初某个筑基修士排挤冯师兄做的事情是一样的……?
“这人解决问题的手段,堪忧。”
这也是她说恶心的由来。
虽说招术好用就行,但他自己身边没有合适的人挤掉冯敬霖的位置,他自己还没把握压制、替换掉冯敬霖吗?
一个金丹偏偏选择用这种手段去对付一个筑基期,变相也在说明……
这人当真没多少本事。
而且还是个只会走小道的。
“这时刻让这人顶过来……只希望,他为了争权争利,脑子能清楚点,好好把这轮涨潮打过去。”
虽说这已经与她无关了。
因为不知道的原因,她被调回剑派去了。
毫无疑问,是赶不上这次涨潮了。
伯赏对此却没发表什么看法。
计划跟不上变化。
但不管怎么变……
晁梦心都不会容许搅乱归望关防线布置,拖累观云坊的人出现。
“这个,这里,须沐寒是怎么回事?”
沐寒在一边偷偷说杭磊的坏话,杭磊这边也把沐寒从一众修士里揪出来了。
查账的修士查完各处账目,并未发现不妥当处;观云坊的账目简直细到让人昏厥,较真比较的话,那是一个灵珠、一颗丹药的出入都没有。
连报损都没有。
这也意味着,这些修士没有做假账的余地。
每年剩余的经费不多,去处标注也光明正大地写了“观云坊各处管理人员补贴”。
在占比不过分、期间也没向宗门申请额外补贴的情况下,这笔钱发给谁都没问题。
查出这个结果,杭磊自然不甘心。
下面的修士查完,他作为接任一把手的人,本来也要核对一下,于是他亲自上手细查了。
然而在他仔细查过一遍徐昌颖手中的账目后,他也没发现任何问题。
他又看了第二遍。
这一回,一个名字的多次出现,以及每次名字后面跟着的备注与出、入灵珠数目,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并让他自以为找到了症结:
“她这一年……”杭磊神识快速将玉简内所有带“须沐寒”三个字的记录全挑出来,计算了一遍:
“她来这儿一年,一个人卖了一万六千多枚丹药?你们这账,想是没有人查,竟做得如此胆大!”
虽然被查的是自己,但徐昌颖这会儿还是看热闹的心态:
“须师妹本来就卖了这么多啊。
“这顶上录进去的丹药都收进北面小库房里了,到现在已经几乎全被大家提走了,大家留下的收单还在我这里——”
徐昌颖说着,不知出于什么心态,猛地把桌边上一大摞单据都搬起来了:
“这一摞全是须师妹交上来的丹药的收据,全有领取人各自的灵力印记。我特意放一起了。
“直接再核一次总量也可以。不过这样核,桌面上这些还有地上这些,全要重查。”
杭磊看着那高高一摞少说一千多张灵力单据,一时间有种要被气得喘不上气的错觉。
事情尚在可控范围内。
朱瑾钧刘绩快速地眼神交流了一下,没打算多嘴。
朱瑾钧和徐昌颖管的内容并不一样,但他对须沐寒出手的丹药,还是非常了解的。
毕竟他也算是借职权、交情,从徐昌颖这里走了后门,领到的丹药在他的要求下,基本全是这位新来的师妹出手的。
他看杭磊借此发作,心里不止不心虚,反而还想拉更多的人过来见证事态发展。
他也确实这样做了。
杭磊念了两声“须沐寒”这个名字,这个名字给他的印象其实很深刻,在他到归望关前就是如此了;他心里发狠,道:“把她叫过来。”
他拿眼神指了下旁边的一个筑基修士,那筑基修士自然是新来的,接了眼神转身就走了。
他也注意到了朱瑾钧的离场,但他没有办法管。
现在查的不是朱瑾钧,他没有必须在场的必要。
而且,他也希望朱瑾钧最好是去干通风报信之类的事情了,好给他个把柄抓。
“叫她?为什么?”徐昌颖没想到,这人还能不讲理到这份上。
杭磊冷笑:“你一个丹器长老,想必明白归望关这里,坊内外常用丹药的价格差值。”
归望关的丹器长老和宗门造物殿的不一样,归望关的丹器长老不需要会炼丹炼器,就是一个账房加管库的职务。
在这个位置上的人要会的,是鉴别常用的丹药符咒阵盘品质,以及管账。
“坊里用高价收购丹药,不是让你们倒买倒卖、损公肥私的!”
……原来这个账面,还能这么理解。
徐昌颖一想,还觉得杭磊的怀疑,满有道理。
坊内收购价和坊外店铺售价是一样的,但若是找外面被各方势力联合挤压生存空间的散修炼丹师收丹药,价格肯定会大打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