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恍惚中,好像听到了一声低笑,他便疯狂了,目眦欲裂道:
“道穹苍!”
“你这罪人,要杀要剐,尽数来之。”
“我为审判者,持正义之剑,还能惧你不成?”
咣!
话音刚落,金袍人忽然发现。
自己的右手抓起了正义之剑,左手则不知何时伸进了嘴里。
“道熊夯……”
金袍人感到莫名其妙。
因为自己的左手将舌头拉得很长,甚至拉出了嘴里。
他以跪伏之态做出这些动作,已是十分难受。
但便是如此,右手还不稍停,还不听使唤的拿着剑,伸到了嘴前的舌头上。
“道熊夯?”
“道熊夯!”
“不要……不要……道熊夯!道……啊!!!”
金色的正义之剑一割,血溅满地,持剑的金袍人舌头被自己割了出来。
“啊啊啊……”
他痛不欲生,在地上翻来滚去,发现自己能动了。
他满脸是血,涕泗横流,却急忙闪身爆退,抓着剑护在自己身前。
当发现左手上还提着一条血淋淋的舌头之时,他吓得尖叫一声,将之往前方扔去。
“道穹苍,你找死不成?!”
这口齿清晰的一声,给金袍人自己都吓到了。
舌头,长出来了?
他看向身着单衣的道穹苍,发现他手指动了一下,自己体内就如同是有了无穷无尽的生命力。
大庇佑术?
“你,想做什么?”
金袍人发愣,直至他察觉到自己左手又偷偷伸进了嘴里,拉出了舌头,右手则举起了正义之剑……
“不!!!”
这一刻,金袍人满脸惊恐,声泪俱下。
嗤啦!
他再一次,割断了自己的舌头。
“啊——”
“道穹苍!你必死!你必死啊!”
舌头,又长出来了?!
金袍人还没反应过来,左手粗暴地抓破了脸,怼掉了牙齿,揪出了舌头。
右手之剑,重重斩下。
“啊——”
“道穹苍!”
“啊——”
“道穹苍,道穹苍,不要……”
“啊——”
“对不起,道殿主……”
“啊——”
“道殿主,放过我!!!”
当身前堆了上百条血淋淋的肉舌头后,这一声“道殿主”喊出后,金袍人发现,自己的左右手停下了动作。
他下半张脸已破开了大窟窿,牙齿都被打进了骨头里,只有舌头是永痕的完好无缺。
他无力地软倒在了地上,终于感觉到了解放,压下眸底的怨毒之色,卑躬屈膝道:
“道殿主,我错了。”
“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今日之事,我一概不曾见过、经历过,我可以发誓,绝对不会出卖您!”
四下无声,只剩金袍人自己粗重的喘息。
他静静跪伏在地恐慌等着,等着身下满泊鲜血,运送着肉舌头,一点点流向死海。
就在他以为一切终止,有了转机之时,身前传来了一道无悲无喜的声音:
“我没有听到敬畏。”
金袍人怔了一下。
这句话,有些熟悉?
下一息,他整个人弹起,左手再次粗暴地砸进头颅中,拔出了舌头,右手举剑,高高斩下。
“啊——”
“道殿主,放过我,放过我……”
“啊——”
“道殿主!!”
“啊——”
“对不起,道殿主,我之前不该说这句话,我不是人,我有罪……”
“啊——”
“我错了!小的错了!小的猪狗不如,小的牛马不如,您就放过小的一次吧,小的保证,保证不会再犯……”
“啊——”
“道穹苍!我做鬼都不会放……”
“啊——”
“啊哈哈,哈哈哈,我做不了鬼,对!对!哈哈……不,不要!对不起,对不起,不要不要不……”
“啊——”
……
披发单衣的道穹苍,无悲无喜走进死海。
后方甬道内,另行开辟的天机世界中,只剩下一道金袍人身影。
它跪于罪诏上,以头抢印,以剑割舌。
时而忏悔,时而癫狂,时而诅咒,时而道歉……
这个天机世界独立于外,除非施术的天机术士身亡,否则不会消失。
它不消失,内里的境况,就不会被外人发现。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便是道璇玑亲临死海,以天机术追觅痕迹,这才有可能发现。
但在位三十余载,道穹苍亲临死海的次数都只有两次,何况高高在上的璇玑殿主?
这
死海之底,无人无津之地。
独臂的苟无月同样身着白衣,浸泡在海水之中,只不过他的白衣胸前,写有一个“囚”字。
苟无月在这里站了很久了。
自打那次道穹苍来过之后,他再也接触不到外界的人,以及讯息。
有人以为他封圣出去了。
有人以为他秘密被杀了。
只有苟无月知道,他在这里,既是修炼,也是为了等待下一次的相见。
当远处传来轻轻的水流声时,苟无月回眸,望见了一个披散长发,只着单衣,不苟言笑的男子。
他有一刹的恍惚……
这家伙这么素的样子,
十尊座后,道穹苍就成了道殿主,这代表着道穹苍不见了。
“本尊?”苟无月稍显意外道。
“半圣只剩有三道化身,我一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