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旁敲侧击道:“三圣若全力死战,璇玑大阵今已损毁,若没能及时修复,怕是得死伤无数……”
道璇玑如被触了伤疤,冷眼横去:“你在质疑本殿的能力?”
“不敢!”奚吓得一却步。
“就算大阵修复不了,徐小受敢叫嚣两句,他还真敢屠城不成?!”道璇玑一拂袖。
这话一出,圣寰殿突然安静了。
奚震撼地望去,北北同样惊眸回头,九祭桂灵体脸色都变得怔然。
道璇玑意识到自己失言,深吸一口气再道:
“本殿研究过徐小受,他在东天王城时亦有此举。”
“明面上看着胆大妄为,不过是拿捏了饶妖妖的心理,另有所图罢了。”
“他不会做绝的。”
他不会,我们也不能这么赌啊!
道殿主若还在,事关玉京城百姓生死,他定然放在
奚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北北及时伸过来手,扯了他一把,才给他把话塞回去。
“璇玑殿主,我们先出发了!”
“大阵记得快快修复,莫忘了喔……”
北北拽着奚,头部不回“叮嘱”了句,赶忙消失在现场。
殿内只剩两圣。
九祭桂灵体并无作声,只凝眸望着道璇玑。
“璇玑方才有所失言,所思所虑,尚未曾转到殿主身份上来,今后类似错误,不会再犯了。”道璇玑轻叹一圣,主动认错。
“便是三帝,便是自由身,也断不可出此言!”九祭桂灵体沉声道。
“九祭大人教训得是。”
“你好好休……嗯,尽早出发吧,璇玑大阵被破,没时间给你休息了。”
九祭桂灵体道完转身,消失在了殿内。
道璇玑目送其离开,望着那个消失方位,失神了许久。
空荡荡的圣寰殿又恢复了宁静。
远在圣山之下,玉京城内的骚乱和异动,似乎只要闭上眼,就和自己无关了。
道璇玑回身,看向玄色长桌那属于自己的主位。
其实儿时所争之事、之物,长大后穷尽一切手段得到手了,会发现快乐远没有自己想象中能维持的那么长久。
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正如道穹苍很喜欢说的一句话:福祸相依,得失相互。
这位子,说白了也只是一把座椅。
真正坐上去时,才能知晓在表面风光无限的同时,何为如坐针毡。
“徐小受……”
道璇玑无声自喃,捏了捏眉心,摇身一转出了大殿,去到了屏风烛地。
桂折圣山的屏风烛地是禁地。
在华长灯禁剑闭关之时,连道穹苍想要踏足,亦须请示一番,也就月宫离敢稍稍一闯了。
现在却是没了这个限制。
道璇玑迈步来到了屏风烛地的核心。
这里依旧昏暗,断柳一株,方桌一只,残灯一盏,只是物是人非,华长灯已经离开了。
“神拜柳大人,您已苏醒,圣山有难,我需要您的帮助。”道璇玑神色虔诚,言语恭敬。
呜——
屏风烛地残灯烛火摇曳,传出了森诡的呜鸣声,教人不寒而栗。
祖树之首神拜柳断株,却无有回应。
“九祭桂大人不可轻易出山,现在玉京有难,圣山空无一人。”
“我需要力量,助我圣山渡此难关。”
“他是古剑修,师承侑荼一脉。”
神拜柳似乎摇晃了一下。
很快,“嗤”的一声裂响,其上那新吐的嫩绿掉了下来。
道璇玑伸手捧住。
团团光晕收缩,掌中之物,化作了一片细小的柳叶,只是表面黯淡无光。
“多谢前辈相助。”
道璇玑并没有珍藏此叶,转身离去后,随口服下。
……
“轰!”
玉京城上空,光怪陆离。
璇玑大阵一破,那炸散的无数天机阵纹,如是绚烂的烟,层层在天穹爆开。
“跑啊,大阵被破了!”
“不可能!璇玑殿主说了,此阵可护佑我玉京百年,怎么可能半日就被破?”
“那你继续不可能,我先溜为敬……”
“徐小受他、他甚至没有变成那个最大的巨人,他只是变成了金光巨人啊,怎么一脚就能踩破大阵呢?”
“璇玑殿主已死!她都被斩了,你不跑,等着徐小受屠城?”
“不用跑。”
“滚啊,不要拉我,你要殉城你自己殉,我不是傻子……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我是李富贵,信我,受爷不会屠城的。”
“我信你娘!”
“哎哟。”
李富贵莫名挨了一拳,这下子身形更加狼狈,混在人群中几乎没人注意到自己。
他遥遥望着天空,望着傲气凌云的受爷,目光有着深深的忧虑……
其实冷静下来想,斩完道璇玑,受爷扬名立万。
这个时候功成身退是最好的,杀进玉京,杀上圣山,太不理智。
已有谣言在传,说是圣奴无袖进了染茗遗址,草阁的情报也说,在遗址中有人见到了无袖赤焦手。
所以便是此时杀上圣山,充其量救一个朱一颗。
朱一颗有什么好救的?
这个时候,退,才是明智的选择。
“受爷冲动了,是血世珠的影响吗?”
李富贵遥遥望向南方,他得到的情报说,天人五衰一直跟在受爷身边。
但玉京城的站端一开,他人就不见了,相信只是隐藏,而非是离去。
玉京之乱……
看上去,真的很像是“祸世之根源,死亡之指引”啊!
但李富贵对受爷深信不疑。
既然受爷敢用天人五衰,就绝对有着提前准备。
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