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芸从不知道,男人发起情来就像一只饥渴的猫咪,既黏人又无法推拒。
直到叶轩满足地放开她,凌芸整了整衣裙,又将被弄乱的头发理顺。
从始至终,她都不敢看那张带着薄怒的脸。
似乎是感受到凌芸躲闪的目光,叶轩偏偏挑起她的下巴,好整以暇地戏谑道:“不好意思,凌二小姐,刚刚太过用力,在你脖子上弄出许多红痕,还好衣领高能遮住。”
他的目光里充斥着胜利者的光芒,只是在说出凌二小姐这几个字时,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残忍。
凌芸的心刺痛了一下,她偏过头将目光移向别处,小巷的转角处似乎有个人影,见她看过来挪动了一下,可露出来的衣角却让她想起一个人。
是陆长空!
他今日穿的衣服,衣摆处绣着金丝线织成的云纹,刚刚以为他一气之下走了,想不到竟然一直在暗处看着,是在担心她所以没走吗?
凌芸低下头,一时间思绪百转千回。
陆长空给她一种温和自由的感觉,像是和煦的阳光温暖了她,把心中的隐秘黑暗全都照亮。
她还记得他在梨树下的那番表白,浪漫又美好。
这是她人生中最难以忘怀的珍贵时刻。
明知道他不是要攻略的男主,可一颗心还是生出了向往。
本以为今晚会留下美好的回忆,可现实太残酷。
叶轩的突然出现,残忍地打碎了她对爱情的憧憬。
他霸道的吻,占有性的掠夺,暧昧不明的态度以及心中对男主的恐惧犹如暴风横扫后只剩七零八落的废墟。
凌芸哭了,哭得绝望又无声。
“哭什么?弄痛你了?”
她又瞟了一眼无人的角落,“你是故意的对吗?若他没看着,你还会这样吗?”
“呵,就算是又如何?”叶轩揽住她的腰,一手捏紧她的下巴,“滴水之恩将涌泉相报,凌二小姐不该以身相许来报答吗?”
叶轩特意加重‘凌’这个字,出口的语调也带着浓浓的讽刺。
姓凌,就是她的原罪。
只要她身体里留着凌家的血,男主就不会放过她。
刚刚那般,无非是羞辱她罢了。
凌芸推开他,头也不回地朝巷子外面走去。
叶轩没再纠缠,跟在她身后又做回一个谨守本分的护卫。
直到步行回凌府,远远就看见陆长空将凌婉婉送回凌府,那副画面看起来有些刺眼。
凌芸装作没看到的样子,从凌婉婉身边擦身而过。
“哎呀,二妹妹这是怎么了?发髻松了,这衣服也有些凌乱,你的丫鬟莺儿怎么没跟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刚跟男人鬼混完。”
她咬了咬有些红肿的嘴唇,不自觉地拉了拉衣领,本想辩驳一番,却无所顾忌道:“长姐还真是慧眼如炬,就我这样的名声,做出什么事情不都是理所当然吗?哪像姐姐那般贤良淑德,才名在外,谁娶到姐姐那可是三生有幸呢。”
凌婉婉万万没想到,凌芸不仅没有反驳,反倒还当着陆小侯爷的面夸赞她,脸上的得意之色尽显。
向陆长空行礼后,凌芸面无表情地迈进凌府大门,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穿过长廊,快到后院的拱月门时,叶轩拉住了她。
“以后出门带上我,别只带着丫鬟。”
凌芸停住脚步,反倒笑了,“不是恨我吗,我若真出了事,你应该开心才对。”
叶轩的脸隐没在阴影中看不出表情,他沉默了一会儿似是真的在思考。
“不开心,我有洁癖,脏了的就不想要了,只能毁掉。”
他的声线阴沉,在斑驳的光影下有些吓人。
凌芸后退几步,慌忙跑走了。
对于男主的阴阳怪气,她今天受够了。
一连几天,凌芸都做了噩梦,梦里是她被得势的男主非人的折磨。
那些变态到令人发指的手段,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白氏这几天心情似乎很好,不仅没来逼问嫁妆,还开恩似地赏赐了她几盆品种珍贵的花卉。
莺儿酸楚地抱怨道,“二小姐您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啊,这几日陆小侯爷和大小姐走得很近,这几盆花就是他送进凌府的,这几天白氏的下巴都翘天上去了,您看看,还特意送过来几盆她们挑剩下的花膈应人,明明陆小侯爷是对二小姐才有心思。”
凌芸修剪枝叶的动作未停,脑海中突然想起叶轩说的那句话,“我有洁癖,脏了的就不想要了,只能毁掉。”
她的手一抖,不小心剪断了主茎,上面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还没开放就孤零零地被剪掉了。
“以后别再说这种话了,陆小侯爷对我有救命之恩,并没有旁的心思。他这样的身份我可高攀不起,若让有心人听到了,指不定又生出什么风浪来。”
莺儿拉住凌芸的手臂撒起娇来,“小姐,我看那陆小侯爷是个值得托付的好男人,若能和二小姐成就姻缘,那二小姐的后半生就有指望了,总比嫁给个老头做续弦要好。”
凌芸叹了口气,莺儿说得没错,陆长空为人正直又对她有情愫,是个良配。
可经过那晚,叶轩当着陆长空的面对她予取予求,她再没有颜面去面对陆长空了。
更何况,她也当面表明了态度,断了陆长空的念头。
“阿芸,你这几日都闷闷不乐的,是不是花朝节那天出了什么事情?”
莺儿刚要开口,凌芸就摇了摇头示意莺儿住口。
“你没事吧,听说你那天和叶轩打了一架,被打晕了。”
墨竹凑过来,握住凌芸的手,就往他胸口上按。
“我有事,我这里好痛,想要阿芸给我揉揉呢。”
莺儿啧啧了几声,捂着眼睛跑出了房间,还很有眼色地合上门。
凌芸抽出手,脸上带着薄怒,“别碰我,男女授受不亲。我们都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你注意分寸,不要做逾越的事。”
“阿芸,你这几日梦魇睡得不安稳,我陪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