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饭的时间,凌永昌派人来请凌芸参加家宴,给刘彦接风洗尘。
刘彦作为贵客自然做了主位,表哥刘彦不仅代表着刘家,本身还掌管着刘家大部分生意。
“刘公子这次来京城可是有什么大手笔的生意?”
“算不得大生意,不过是想置些地产铺面。我的府邸还未修缮好,这次来凌府小住实在多有叨扰。”
“哪里哪里,刘公子能来凌府小住,凌某高兴还来不及,不知道老夫人身体可好?”
刘彦陪着叙家常,凌芸和凌婉婉作为小辈单独坐一桌。
席间,凌婉婉让叶轩从她院子里取来几坛梅子酒助兴。
她滔滔不绝地谈着陆长空对她如何体贴,送过哪里礼物。
这个曾经在花树下对她表白的男人,如今也成了凌婉婉的爱慕者。
凌芸沉默地听着,偶尔言不由衷地祝贺几句,凌婉婉直接唤叶轩去取她院子里的梅子酒。
叶轩如一个尽责的贴身侍从,俊美贵气的他给凌婉婉添了不少底气。
仿佛女主的光环更加耀眼了一些。
“梅子酒不醉人的,你表哥来了,你这个做表妹得该过去敬杯酒的。”
凌婉婉一个眼神示意,叶轩将酒坛开封,为两人斟了酒。
今日的凌婉婉盛装打扮,心情很好,她冲凌芸举起杯,“我们姐妹二人好久没同饮了,尝尝我埋在花树下的珍藏的梅子酒。”
凌芸有些犹豫,伤口还在隐隐作痛的她不适合喝酒,“长姐,我身体不适,喝不得酒,以茶代酒如何?”
丫鬟碧玉沉着脸,语气有些不善,“这梅子酒可是大小姐采了冬日里的雪水,挑选了新鲜的梅子酿制,一般人想喝还喝不到。今个儿家宴,大小姐亲自劝酒,二小姐可不要扫兴了。”
燕儿心急地看了一眼叶轩,可叶轩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并没有想替凌芸说话的意思。
凌芸心中酸涩,这伤口有多深男主是知道的,喝了酒伤口不容易愈合,还很可能红肿发炎。
若是因此留了疤,该有多丑。
这些,叶轩不会不知,只怕还巴不得她伤口不愈合而受苦呢,凌芸叹了口气,举起酒杯就要饮下。
“慢着!”坐在主桌的刘彦连忙起身阻止,“既然表妹喝不了酒,我这个做表哥得替她喝就是。”
说着便走过来冲着凌婉婉举杯,替凌芸喝掉了那杯酒。
“哎呀,刘公子真是心疼二妹妹,二妹妹平日里酒量是极好的,今日也不知是又闹什么脾气呢。”
凌芸瞟了一眼凌婉婉,对着刘彦行了一礼,“多谢表哥,凌芸以茶代酒敬表哥一杯。”
刘彦关切地看着凌芸的表情,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碧玉和凌婉婉。
“我这个表妹虽然姓凌,可也是刘家的血脉。我刘家人一向护短,若有人欺负表妹,别怪我不顾两家情分。”
众人想不到刘彦会因为劝酒一事把话说绝,白氏赶紧圆场道:“哎呀刘公子放心吧,芸儿也是我的孩子,我这个当母亲的一向疼爱她,婉婉这个当姐姐的也是有好东西就想着妹妹,好意让芸儿尝尝她酿的酒,都怪碧玉这丫鬟不会说话。”
说完,就罚碧玉下去思过。
刘彦被请回主桌,他冲凌永昌和白氏举起酒杯,“听闻前几日,凌老爷为表妹相看了一门亲事。”
凌永昌谄笑道:“对方是礼部员外郎,人品极佳。”
“六品官员,年纪和凌老爷差不多,丧妻,儿子比芸儿还大,这样的条件配三品官员嫡女还真是门当户对。”
刘彦说罢将手中的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瓷片碎了一地。
“你!你这是做什么?”凌永昌横眉冷对,即将发怒却被白氏拦了下来。
“怎么,如今官居三品就忘了本?当初若不是刘家散尽千金给你买了个官做,又一直扶持你,你哪来的今日风光,别以为芸儿的娘去了,你就能随意磋磨芸儿。”
“刘公子消消气,这里全是误会。我们也想芸儿嫁个年轻才俊,哪知这世家大族全都因为芸儿的名声……我们也是为难啊。”
“名声?”
“都是三年前遇山匪的事传了出去,这京城里……哎,不说了,旁人说三道四坏了芸儿清白,不然我们也不能如此为难啊。”
刘彦冷哼了一声,“即便如此,也不能随意嫁了芸儿。我刘家子女便是不嫁人,招个上门女婿也行。”
凌永昌一拍桌子,推开为他顺气安抚的白氏,怒道:“你刘家是皇商,有钱有势,来凌府这耍威风来了?你可别忘了,凌芸她姓凌,不姓刘!”
“好,这是撕破脸了!得亏我来了,不然芸儿留在这指不定怎么受磋磨呢。一个丫鬟都敢公然为难芸儿,可见平时都过的什么日子!听说你们还想动芸儿的嫁妆,真是不把刘家放在眼里!”
凌芸万万想不到,这个许久未见的表哥,竟然跟凌府闹僵,也要维护她,心中感动万分,眼泪顿时落个不停。
“这是我们凌府的私事,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她姓凌,就轮不到你个外姓人说三道四。”
“好!那我带芸儿回刘家去,她外祖母很是想念芸儿。”
“休想!除非她不姓凌,跟凌家断绝关系!”
凌芸站起身,正色道:“好,那就断绝关系。”
凌永昌大怒,“你个不孝女,敢跟你老子断绝关系!来人,给我上家法!”
“好啊,不如今日你就打死我!反正你也从没把我当过女儿看待。这么多年,你踏进过落雪院几次?逢年过节,哪年不是我和母亲孤单单的过,我们就像是外人一般,连家宴都未曾参加过一次。自从母亲生下我,她独守的空房那么多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多厌弃我们母女俩。若不是顾忌着刘家,只怕早把我们赶出去了!”
“你,你胡说!”凌永昌上前狠狠地甩了凌芸一个嘴巴,还在凌芸胸口踹了一脚。
感到胸口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凌芸疼出了冷汗,衣襟上顿时暗红一片,鲜血止不住地流淌,很快就晕染了一大片布料。
“阿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