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想快点回家,罗世铭却要带着念北去买金鱼,说要言而有信。
买完金鱼,念北紧紧抓着金鱼袋子,趴在罗世铭的肩膀上睡着了。
罗世铭提议找间茶馆,让念北躺下睡觉,免得天冷冻感冒了。
白芷还在犹豫,罗世铭已经进了街边的一家茶馆,白芷只得跟了进去。
他们找了个榻榻米式的包间,罗世铭点了一壶玫瑰花茶和几样点心。
白芷刚刚吃的东西还没消化,现在一点胃口也没有,连水也不想喝。
看见白芷无精打采的样子,罗世铭突然双臂拄着桌子,半个身子探过来,吓得白芷赶紧往后一躲。
罗世铭坏笑着坐回去,两条腿直直地伸到白芷这边,双手抱头,向后一仰。
“白小姐是厌弃我了吗?”
说完,他收回双腿,一如往常的笑笑。
“对不起啊,腿太长了。”
白芷也不接话,眼睛在房间里转着圈的瞟,就是不看罗世铭。
罗世铭不急不恼,喝了口茶水,倒在榻榻米上也睡起来。
白芷怕他着凉,拍拍他的腿。
罗世铭迷迷糊糊的说,“我眯一下,一会儿就起来跟你聊天啊。”
白芷不再拍他,把盖在念北身上自己的大衣给罗世铭盖上,把念北的胳膊、腿用罗世铭的大衣包起来。
过了一会,白芷也有些昏昏沉沉,趴到桌子上睡着了。
没睡多久,白芷就被自己的呼噜声吵醒了。
罗世铭正笑嘻嘻的看着她。
白芷擦擦口水,瞪了罗世铭一眼。
“我们还是做朋友吧,相互扶持那种的。”罗世铭突然说到。
白芷低头想了想,把吊坠拿出来。
“做你们的朋友,我有负担。请替我把这个还给紫涓,她的心意我收下了。”
“她的心意你怎么还?”
听了罗世铭的话,白芷心里吃味。两个人怎么说一样的话?还说没有感情?!
罗世铭看白芷不回话,还撇嘴翻白眼,有些莫名。
“我这是学紫涓的话,你别生气啊。”罗世铭急忙解释。
白芷不能把心里话说出来,愈加觉得憋气。但她转念一想,怎么弄的像情人吵架似的,赶紧收敛脾气。
白芷打着哈哈,“我哪里生气了,我没生气,要说生气也是因为你们非得送我这个那个的,让我很有压力。我拿什么回赠你们?我什么都没有啊。经济上我不收,你们还非得拿感情赖上我,你们是看我一个人好欺负吗?”
本想表现的自然平和,结果白芷说着说着,居然越来越委屈,话音里带着哭腔。
罗世铭递过手帕,头枕在桌上,从下面看白芷的脸。
“哭出声来,憋着多难受,还容易生病。”
被罗世铭这么一说,白芷倒不想哭了,她只觉得丢脸,拿起手帕擦了擦眼角。
罗世铭探过上身,怜惜的拂了拂白芷的头,白芷抬手扫开他的胳膊。
“你看看,咱俩究竟谁欺负谁啊,哪次不是你弄疼我。以后我都不动手动脚了,咱们能做朋友吗?一个随时都拿的出手帕的朋友。”
“不用,我以后记得带手帕就是了。”
罗世铭点点头,“确实是。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整天围着另外一个女人转,怎么能坦然相对呢。”
白芷使劲一拍桌子,“什么心爱的人哪?你别自作多情好伐。”
罗世铭托着腮,两眼含情,温柔的看着白芷。
白芷被看的心虚,假意看向别处。
“为什么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特别放的开。以后我就是柳下惠,”罗世铭突然边摇头边摆手,“不行啊,不行,我做不到。”
看着罗世铭一副无赖的样子,白芷忍不住笑了。
“不管你们心里怎么想,名义上是未婚夫妻吧?”
“我们连手都没牵过,算哪门子未婚夫妻。”
“你是要跟我胡搅蛮缠么?”
“没,没,没。你别生气。我不想你离我太远,我怕等我不再是别人名义上的丈夫,你已经是别人实际上的夫人了。我也不是要束缚着你,如果有更好的人可以照顾你们,我绝不打扰你们。只是日本一直在东北虎视眈眈,如果发生战争,我要就近保护你们。”
白芷看看熟睡的念北,她心里确实也为战局担忧。
谢不经是指望不上的,如果上海真的发生战乱,凭一己之力,能否护念北周全,白芷心里没底。她渴望有个人能够保护她们,但她绝不能让念北跟着自己,苟活于污名之下。
“你的心意我不能领受。同在亚新的时候,你知道要避嫌,现在怎么如此直白了。”
“那时候我不知道你这么喜欢我。”
“谁喜欢你呀!”
“把自己心爱的东西送给我的人。”
白芷一下子被噎住,说不出话来,只能用眼睛瞪着罗世铭,虚张声势。
“别生气,别生气。”
罗世铭连忙拱手求饶,“以前是我胆小,不敢造次。现在我胆子大了,都是白小姐教导有方。”
白芷被气笑了,没想到文质彬彬的罗世铭,居然是个泼皮。
“作为登报离婚的新女性,怎么会如此看重别人眼中的名节?”罗世铭坦诚的看着白芷。
“你想过我的孩子么?如果有人对她说什么闲话,她一定会受伤害。”
罗世铭收起嬉笑,认真思考着。
“我真心喜欢念北,让她认我跟紫涓作干爹、干妈如何?即使日后你跟别人结婚了,念北依然是我的女儿,我会一直照顾她。我跟紫涓是清清白白的兄妹,如果我们不分开,我肯定无儿无女。你看念北也很喜欢我,是我们的缘分。你不要急着替念北做决定,应该问问念北的想法。”
“你给她东,给她西,她当然愿意啊。”
“孩子不喜欢我,我给她什么都没有用。”
白芷觉得罗世铭说的有道理,又担心他不过是找个理由接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