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不行”,当真是把在场所有人都气得不轻。
镇魔司这一系的人,从林瀚那得了不少好处。
且他们清楚,一旦林瀚脱罪,他们就能继续得到好处。
是以他们巴不得林瀚早点被放出来,自然对阻挠的人深恶痛绝。
而楚厚璁呢,也恨这个人恨得牙痒痒。
他好不容易做好了心理建设,打算在林瀚这件事上妥协。
结果自己这个敌人都不追究了,竟然会有人节外生枝。
于是,所有人都用愤怒的眼神看向大门方向,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说出这话的。
结果一看之下,大家又都纷纷低下了头。
只因说话之人,是离开了许久的狂风城镇魔司司丞方敬堂。
方敬堂之所以反对现在就放出林瀚,也是实属无奈。
“什么情况这是?不是说我那未入门的小师弟身陷囹圄,正等着我这个二师兄来搭救吗?”
“可我还没发力,楚厚璁就要把人给放了?”
“我这一点力都没出,小师弟若是脱离苦海,还会念我这个师兄的好吗?”
此时,方敬堂缓步走入大院。
先通过传音入密,安抚住即将暴跳如雷的师父。
跟着才对楚厚璁说道:“楚少丞,你一上任,就在我镇魔司里搅风搅雨。”
“完事你又要当和事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你当这狂风城镇魔司,是你说得算的吗?”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之前要给林瀚治罪的是楚厚璁,下令关押林瀚的也是他。
如今,想要放出林瀚的,依旧是他。
这种做法,显然是没把镇魔司的制度给放在眼里。
另一边,楚厚璁也不由脸上发烧。
可事到如今,再不放过林瀚,他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是以他只得放低姿态,回道:“启禀方司丞,此事的确是下官做得不妥。”
“然下官已认识到错误,并要补救,还请司丞与诸位同仁给我一个机会。”
楚厚璁之前得了孙青山的提点,知道自己初来乍到,不好跟镇魔司硬来。
那时,他就已经预感到自己得找机会放过林瀚了。
眼下的情况虽然和设想的有些不一样,但此时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而方敬堂听到他的话,倒是讥笑起来。
“事情我已经大致了解清楚了,你自从接任这主管政务的少丞。”
“司里的钱粮就告罄了,眼下既发不出俸禄,也发不出粮食。”
“于是你就想着放出林瀚,让他出钱出粮。”
“那然后呢?等林瀚解了你的困境,你是不是还得追究他私炼伏魔功的事?”
这下,包括老酒鬼在内的所有人,都明白了方敬堂的用意。
林瀚最大的难处,并不是被关在牢里,而是私炼伏魔功。
如果这个事不解决,就算给林瀚放出来,也是治标不治本。
而眼下方敬堂所做的,就是在治本。
闻言,楚厚璁则郁闷地说道:“司丞,你误会下官了。”
“之前司里一众掾史、小校、司监和校尉联名请表,说林瀚功勋足以晋升。”
“这事我已经同意了,因此林瀚如今已是度支司的掾史。”
“根据镇魔司的规定,掾史、小校及以上官职者,皆可修炼伏魔功。”
“如此,林掾史此举,并无不妥。”
楚厚璁这就是在睁眼睛说瞎话了,林瀚并不是先当的掾史,再修炼的伏魔功。
而是先私炼伏魔功,后当的掾史,这的确是有问题的。
可如今这个情况,根本没有人指出这一点。
就连何司监和梁鸿其,都一副安静如鸡的模样。
方敬堂满意地点点头:“那好,既然如此,就请少丞亲自去放林瀚出来吧。”
对于这个要求,楚厚璁就算再烦闷也不能违抗。
人已经丢差不多了,要是再计较这种事,那就前功尽弃了。
于是他只得亲自去到刑名司大牢,去“请”林瀚出狱。
只是当他到了林瀚牢房外,就看到了让他气愤不已的一幕。
只见林瀚正挥汗如雨地练着剑法,手上一把明晃晃的长剑,煞是碍眼。
下一瞬,林瀚正凑巧面向楚厚璁,两人对视后,场面就尴尬了起来。
林瀚如今是阶下囚,手里却拿着一把神兵利器,怎么想都有问题。
但好在楚厚璁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的,是以也就没说什么,只是把牢门给打开了。
然后……两人继续在牢房内外大眼瞪小眼。
最后还是楚厚璁忍不住了,问:“你怎么不出来?”
林瀚看了看手里的无明剑,再看看楚厚璁。
跟着用不确定的语气问道:“我出去后,你就以我逃狱的罪名,当场格杀我?”
楚厚璁那个气啊,他没想到,自己认个怂竟然会这么费劲。
先是方敬堂阻扰他,现在林瀚又这么不配合。
好在这时度支司的陈掾史赶来,帮楚厚璁解了围。
“唉,还是司丞想得周到,知道少丞你来请林瀚,他八成不会相信。”
“林卫吏,不对,现在你已经是林掾史了。”
“林掾史啊,快出来吧,你已被无罪释放了。”
林瀚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他还是相信陈掾史的,于是就高高兴兴地离开了大牢。
待几人来到大院,方敬堂按捺住跟小师弟邀功的冲动,冷静地勉励了几句。
跟着他话锋一转:“林掾史,听闻你颇有资产,又能为司里搞来粮食。”
“眼下司里一贫如洗,没粮了不说,俸禄也发不出来了。”
“若林掾史方便,还请你为镇魔司纾困。”
林瀚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