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无妄见她呆愣的样子,慢慢收起带着调戏的笑意。
她神情中还带着浓浓的悲伤,是一种打从灵魂里都是生无可恋的状态。
裴无妄扬了下眉,斜睨着她,冷涔涔的眼眸里隐藏着怒气:“你这是什么表情?”
崔岁欢可能受了太大的刺激,目中无神,没有回答反而无意识的询问:“为什么救我?”
“我不救你,你就死了!这么想死?”裴无妄的声音从牙缝里一字一字的挤出来,让人不寒而栗。
崔岁欢凝神看着他,好像要把他刻到魂魄里,居然让裴无妄有些退缩。
裴无妄压下怒气,琢磨着她年纪小,要不态度温和点……
就听崔岁欢说:“我不想死,但是我也不想让你救。”
声音中有些委屈,她可能刚回过神来,眼泪大颗大颗的从眼眶掉下来。
裴无妄吞下要说的话,面无表情的将她脸颊上的泪珠抹掉,“嫌弃我?”
他的动作很轻,但是指肚有些粗糙,惹的崔岁欢心里酥酥麻麻的。
她心中又有些害怕,不是已经解毒了吗?怎么还会有这种感觉!
“你为什么不离我远点!”崔岁欢心里憋的难受,忍不住吼出来!
但是她眼眶红的厉害,眼眸中还擒着泪珠,根本就没有什么威慑力。
本以为裴无妄又会因为这些话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谁知道话音落下,崔岁欢就听见裴无妄低哑的坏笑,炽热的气息钻进她的耳朵里,实在是痒痒。
裴无妄嗓音散漫:“这么想远离我啊,休想!我的女人只有我丢开的份!”
这不冷不热的话比刚才裴无妄冷森森的话还让她害怕。
崔岁欢要推开裴无妄却推不开,开始用拳头打,不过对于裴无妄来说就好像挠痒痒。
突然传来敲门声,崔岁欢僵住,一时不知道怎么办?
现在是在她的禅房,两人又是现在的样子,裴无妄没有任何在这里合理的借口。
如果被人发现她和裴无妄有染,她能不能活下去不说,太子殿下会成为别人的笑柄!
“居士,殿下让老奴送些饭菜来。”
是太子身旁李嬷嬷,崔岁欢已经吓得浑身颤抖,脸色苍白,眼泪噌的又流下来,就要下床走。
裴无妄无奈的揪着这只小兔子:“你现在跑不是正好撞到她面前?还真让人来个守株待兔。”
崔岁欢哭着骂他:“都怪你!那现在怎么办啊?”四处看看:“要不我躲到柜子里?不对,要躲也是你躲在柜子里!”
说着还推裴无妄,真想把他塞到那个小柜子里。
裴无妄看不得崔岁欢这个胆小怕事的样子,见她真慌了,扶额道:“我就在床上,她还真进来检查你被窝不成。”说完就上床躺在了里面了。
崔岁欢连忙将被子都摞在裴无妄身上,低头一看,床榻旁还有他的靴子,一下子都给他扔到了床上。
裴无妄被砸个正着,差点就真动怒了,干脆就不装了,直接把崔岁欢掳走得了!
不受这窝囊气!
崔岁欢将床上的纱帘放下来,裴无妄闻到一股若有似无得梅花香,不同于崔岁欢外衣身上的檀香味,应该是里面小衣的味道。
手一摸,是崔岁欢的肚兜。
裴无妄怒气下去了,小腹涌起一团火。
崔岁欢放心了,长出一口气,“嬷嬷进来吧,劳烦您了,我刚刚睡醒。”还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哈欠。
裴无妄啧了下,装的真假。
崔岁欢坐在床边背着裴无妄探进来一只手,狠狠掐了裴无妄一下。
裴无妄眯了下眼,他不觉得疼,就是觉得这个小兔子胆子似乎变大了。
李嬷嬷拎着个黄釉粉彩二层食盒进来。
崔岁欢的禅房并不大一眼望到头,因此也没有刻意打量床榻,只是上前两步,将食盒放在桌子上。
那也吓了崔岁欢一跳,还以为李嬷嬷奔着床来了呢。
李嬷嬷四十来岁,慈眉善目,以前是皇后身边的侍女,对太子是真心好,连带着对这个为太子续命的小宫女也颇为疼爱。
她低头将食盒中的饭菜端出来,都是小小的一叠,两个素一个荤,还有一碗鸡汤一碗珍珠米饭。
而躲在床上的裴无妄感觉到崔岁欢紧张,突然来的闲心逗弄她,掐了下崔岁欢的细腰。
崔岁欢忍住没有叫出来,但是,还是惊讶的深吸一口气。
李嬷嬷疑惑的看过去,崔岁欢忙道:“嬷嬷,怎么又送来份荤菜,我这不合适……”
李嬷嬷笑道:“你年纪还小,而且你刚刚病好,都昏睡一天了,太子说吃点肉补身体,不碍事的。”
倒也没发现崔岁欢这边的猫腻。
她居然昏睡一天了……
崔岁欢生气的又伸手要掐裴无妄,裴无妄却抓住崔岁欢的手,任她怎么挣扎就是不松手。
崔岁欢额头都急的流下汗,只得背着手对李嬷嬷:“那就多谢太子和嬷嬷了。”
李嬷嬷没再多什么,摆完饭就离开了。
“至于这么怕吗?你后背都汗透了。”裴无妄早就不生气了,反而觉得还很有趣,恨不得在这等着那个嬷嬷过来再把食盒收拾回去。
崔岁欢继续背对着他坐着不说话。
裴无妄挑了下眉,一把揽过崔岁欢,眸中带着兴味,想继续看她惊慌失措:“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都不回爷的话了……”
崔岁欢哭了,和刚才恼羞成怒的哭不一样,是无声的,一抽一抽的,粉唇紧紧抿着,眼睫挂着泪珠,不住的颤抖。
裴无妄心哽了下,松开崔岁欢,粗鲁的抹去她的泪珠,喉结滚了滚,眸色深沉。
这眼泪比刚才的肚兜让他更心动,如果不是因为这七日的红线毒已解,他还以为又犯了呢。
裴无妄沉默的穿上靴子,想要离开,听着她哽咽的声音,猛地转身,捏着她的脸颊,哑着声音说:“跟我走,我给你个新的身份!全你受东宫庇护之情。”
崔岁欢睁大眼睛,含着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