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五与纪宏已是面如土色,二人跪伏在地,脑子已是混乱之际,眼前人虽然不知道是谁,但光是从其衣着便已知晓是自己惹不起的人。更遑论二人现在身上被搜出的东西,完全无法解释来源。
贵公子只是打量着手上的瓷瓶,神色玩味。
不止是郑五与纪宏,此时的周庆也同样是面色惨白,虽不知道地上的两人到底从哪里弄来的这些东西,但光是想想也能猜到,两个杂役怎么可能轻松获得这等宝贵之物?
这东西来历肯定有问题。
一想到此,周庆就恨不得掐死跪在地上的这二人。
贵公子这时候却问道:“可知此物产于何处?”
名为力虎的汉子这时候道:“回公子,虎骨易筋丸的生意是二爷的。”
“唔,二哥家的产业么。”
贵公子嘴角勾起,转动手上的瓷瓶,那双眸子微微眯起,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看样子,二哥是想将手伸进这金阳帮了,难不成,我这般的退让,还不能打消他的忌惮么?”
力虎张口,欲言又止。
贵公子睨了他一眼,轻笑问道:“怎么,觉得我所言危言耸听了?”
“不敢,公子,这金阳帮是舅爷送给您的产业,自然不容他人置喙。”力虎忙道。
贵公子点点头,这才将目光从手上的瓷瓶上移开,投向了跪在地上的两人。
“说说吧,这东西是从哪来的?”
郑五与纪宏身子一抖,下意识抬头,正对上贵公子那带着笑意的双眼。
霎时间,二人的恐惧已经抑制不住。
“回,回贵人的话,这些东西是我们在杂物院子那边寻到的。”郑五赶忙道。
“对对,是通过此物找到的。”
纪宏赶忙从袖子之中取出一物,正是一张不怎么显眼的破布条,恭恭敬敬的用双手高高捧着,头也不敢抬一下。
力虎上前将之拿过,在贵公子面前展开。
就见上面有一些歪歪扭扭的字迹,明显是用黑炭书写,笔迹粗粝且毫无章法,但贵公子却还是勉强从中看出了点门道。
“杂物院……有宝?”
念出这几个字,贵公子便微微眯起了眼睛。
“是,是的,贵人,我们早上上工的时候,在一棵树上看见这个布条,然后,然后就过来杂物院子看看。”纪宏小心解释道。
“有意思。”
贵公子微微抬了抬下巴,力虎便将布条收起,前者又问道:“那你们是怎么寻到的?”
郑五闻言,便忙不迭回道:“回贵人的话,在杂物院子门口,我们发现一个石头上有痕迹。”
“哦?”
贵公子只是微笑。
郑五干咽口水,不敢停顿,又接着说道:“石头上有个树叶的残缺痕迹,我俩就进去找了找,然后在一对落叶里发现了三个带着字迹的叶片,是三个土字。纪宏说三个土垒着是个垚字,意思是高山的意思,杂物房里没有山,那就肯定是跟垒切有关。我俩就进去找了找。”
说着,郑五小心抬头,想要看看贵公子的反应,便见到贵公子脸上的笑容不减,像是在听故事似的。
“再有废话,舌头给你拔了。”力虎在一旁冷声道。
“是是。”
郑五再不敢有什么小心思,低下头又接着道:“杂物房里几个破凳子垒在一起,上面放着一个小石头,我没主意,纪宏说那可能是个字。”
贵公子想了想,眉头一挑:“是个柘字,对吗?”
郑五赶忙点头。
“贵人聪慧,的确是个柘字。”
贵公子得到肯定,笑道:“破凳子垒在一起,除了木头还是木头,总不可能是个森字,上面放个石头,就只能是柘字了。”
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一般,微微摇头。
“看来布置这些的人,倒是有些想法,就是不知这人打的什么主意,居然这般舍得。”
力虎这时问道:“公子,要不要叫人过来查查?”
贵公子点头:“嗯,先不急。”
说着,他冲郑五道:“你继续说。”
“是是。”
郑五就赶忙又道:“的确是柘字,纪宏说是一种小灌木,恰巧杂物院子里就有。我俩寻过去,在其中一株灌木的枝丫上发现了一张纸,上面只有一个口字。”
贵公子微微颔首:“困、束、杏、呆,我说的没错吧?”
“是的,贵人所言正是,我俩没什么头绪,还是纪宏想到杂物房里有绳子,猜测应该是与困和束有关。进去一翻那些绳子,果真就在其中找到了东西。”
贵公子微微摇头,嗤笑道:“看样子,布置这些东西的人,将这最后一题给出的有些牵强了。”
说着,他便对力虎道:“带着两个杂役下去好好审审,这两人没有说实话。”
力虎颔首,也不言语,只是吹了个响亮的口哨,下一刻,便见两边房顶上有人影出现,快速翻身落下,来到贵公子面前。
“饶命,饶命啊,贵人,我们句句属实啊。”郑五赶忙求饶。
贵公子只是摆摆手,新出现的几人便二话不说,直接像是拎小鸡崽子一样,将两人给拎起带走,全然不顾两人的求饶之声。
“呵,这两个杂役不怎么老实,这种事情必然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不然的话,以两个杂役的见识,也不会这般有目的性的去破解这些布置了。”
力虎再次问道:“公子,需要查查吗?”
“嗯,查查也好,这金阳帮怎么说也算是我的产业,可不能被有心人给利用了。”
“是公子,我这就去安排。”
“不急。”
贵公子却又道:“将其他杂役也查查,我倒是对这些东西的出现比较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人,会在一个帮派中留下这些东西,可别是其他家的人做的。”
“是,公子!”
贵公子说着,转头看向已是一头冷汗的周庆。
“公,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