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大几岁,也还是不学无术,实在教人头痛。
不过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杨太傅锲而不舍,终于从前来报名的孩子中挑中了几名佼佼之辈。
杨太傅将这一批孩子的名单拟好,上奏天子,不出三日得到批复:准。
休沐之后,宁琛在去上学,便有了好伙伴了。
太子伴读们都兴致高昂,别的不说,杨太傅毕竟是老杨太傅的嫡传弟子,满腹经纶,学富五车,天下师门一脉相承,就算不为了巴结太子,能做了一代文宗的再传弟子,那也是莫大荣幸。
“宁恪,你有没有发觉,宁琛近来好像转了性,上学变勤了?”
确实有这个改变,宁烟屿也察觉出了。
不过,“兴许是在学塾里同人玩吧,他从来没这么多玩伴。”
师暄妍也深以为然。
看来这招数好用,已经将宁琛那小滑头拿捏了。
接下来数日,宁琛都对上学表现出超乎以往的热情。
不但每日要提早出门,还要抓上一大把零嘴,像是玉露团、牡丹酥、绿茶糕饼。他一个人,吃得下这么多?
到了黄昏,那小胖墩嘴里吹着口哨,背着手欢欢喜喜而归。
师暄妍将他拦下,搜了搜他身上的书袋,空空如也。
她好奇地问:“你的零嘴呢?”
宁琛摊手:“光啦。”
师暄妍不信:“你一个人吃光的?”
宁琛用力点头。
一个人,能吃得了那么多?
难怪宁恪喜欢捏儿子的脸蛋,凝视着面前已经鼓胀的脸肉,连师暄妍都看不下去了。
“不可,甜食不宜贪多,从今以后,母后要禁了你的零嘴。”
小胖墩一听就不干了,继而撒泼起来。
他也就是吃准了母后是位慈母,才敢愈发在她跟前肆无忌惮,但这一回,师暄妍说什么也要给他一点好看,正要捋袖子将他好好胖揍一顿,恰巧宁烟屿乘辇而来,止住了母子两人的不可开交。
询问缘由之后,宁烟屿挑眉,将那胖墩拎过来,拽进御辇里头,淡声道:“不用理母后,阿耶支持你,明早你继续带。”
宁琛这才高兴了,抱住阿耶的脖子,响亮地亲了他一脸口水。
“……”
师暄妍想,如今真是乾坤颠倒,轮到她来做恶人,宁恪做好人了。
结果到了晚间,皇后榻也不给陛下上了,要将他赶到次间去,宁烟屿岂肯就范,强势一波,师暄妍也就拗不过他了。
可她仍然不理解宁烟屿的做法:“我在教子,你跑过来做什么?”
宁烟屿不动声色睨着她。
师暄妍知道心虚了,往日是她惯着宁琛,小孩儿总有些恃宠而骄,可她不也是因为自己小时候从来不曾得到过父母的关怀,想在儿子身上弥补回来,
怕自己的孩子重蹈覆辙么。
宁烟屿握住她的玉指,与皇后耳鬓厮磨一番?_[(,亲吻着她的手指,语调放柔:“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派人明早跟过去,监视他,看他将那些零嘴给谁了。”
“你是说——”师暄妍惊疑不定。
宁烟屿轻笑:“他吃得了那么多?”
这倒是。
师暄妍也不相信,宁琛就算狼吞虎咽,撑得肚皮滚圆,但那么多零嘴,他不可能独自一个人吃完,定是分给旁人吃了。
但这就激起了她的反思,莫不是,宁琛在学塾里被人霸凌了?
对方见他书袋里总有点心,便敲诈勒索他,逼他每日带点心去学塾?
可,宁琛就算在小,也是储君,谁的胆子这般大,敢欺负到太子头上?
百思不得其解之时,翌日,宁烟屿在皇后这处吃茶,他的眼线回来了。
向陛下耳语过后,宁烟屿拿了一碟糕饼给那人,吩咐人下去了。
师暄妍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心中总有些忐忑,她眼波微横。
却见宁烟屿靠在软椅之中,长臂搭在圈椅背面,眉眼微向下蔓延开毂纹,漆黑的瞳仁蒙着笑意。
未能忍住,一声闷笑从他的唇中滚出。
“怎么了?”
师暄妍愈发担惊受怕。
宁烟屿侧身,勾唇将剩下的点心拿给她,“朕倒忘了。杨太傅之前拿给朕过目的名单里,有个小丫头,是安尚书家的孙女。朕是没见过那个小丫头,但听说她聪明机敏,三岁识千字。宁琛这几日的口粮,全都给她了。”
师暄妍震惊:“他才四岁……”
宁烟屿搓了下手指,“可见情窦初开这种事,不分年龄。他要是能从一而终,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师暄妍觉得,那不过是小孩子胡闹罢了。
见皇后深颦娥眉,宁烟屿倾斜身体,向她靠近一些,再伸手把人拽过来。
落入怀中,亲一下,师暄妍软了声息,明眸生春。
“师般般,我最近总在想一件事。”
师暄妍扭过脸,静静地看过来。
“何事?”
“我总在想,如若当年,你没有被父母送到洛阳寄养,而是就在长安长大,我在宁琛这个年纪认识你,可会不同。诗文里说,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我该是第一眼,就钟意你吧?”
师暄妍情不自禁地顺着他的话,脑中去模拟那个假设。
但发现那很难。
“不会的。”
皇后十分坚持。
“长安美人如云,我自忖并不起眼,恐怕当不得太子殿下一眼的青睐。”
宁烟屿摇首。
失笑着,正要反驳。
师暄妍的纤纤玉手已经捧住了陛下的脸。
将他的颌面一整个裹住,轻轻抬一些,与他对视。
“陛下是不是忘了,你是怎样喜欢上我的?”师暄妍嫣然一笑,俯身,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如果不是洛阳那晚我夺走了你的清白,你会喜欢上我么?”
在他一愣之际,师暄妍再一次吻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