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客里面请。”
秦锦书来的时候早已经让翠玉跟这边人说过了,所以这边她刚从暗道进入钱庄,就有一个掌柜模样的女子等在屋内。
“不知姑娘想存什么东西?”
秦锦书取出随身携带的嫁妆单子递上前。
女子接过一看,饶是秦锦书的嫁妆已经被侯府花了大半,剩下的金额依旧很惊人。
更何况她这些东西,还得避开周家眼线,处理起来实在困难。
“姑娘在这儿稍等,这些东西数额巨大,正巧我们东家今日就在钱庄,我让他来跟您细谈。”
秦锦书平静的点了点头,只是她这份平静在看到出现的人时,突然被打破。
是……他?
说起来她跟这人曾经也颇有缘分。
幼时的邻里,一起长大的情分,说句青梅竹马也不过分。
只是后来他家遭难,他跟着家人被贬出京流放千里,再回京时已然变了一个人,甚至自愿入宫,做了太监!
上一世她嫁入静安侯府后入宫赴宴,曾远远瞧见过他几眼。
昔日落拓不羁的少年,被世道磨得阴翳冷沉,满手血腥。
顾知舟。
京中人称血色阎罗,帝王爪牙,七杀楼的阉人首领,九千岁。
上一世有一次她被人所害,险
些命丧黄泉,还是他出手相救。
只可惜他救了她一次,她还是没能逃过那两人的毒手。
现在回想起来,上一世顾知舟突然出现在周家,隔着远远长廊告诫她的话,依旧还清晰醒耳。
他说。
“人心易变,既然活着就该时时警醒,别最后落得死于他手,连真正凶手是谁都不知道。”
当时她只道他在说什么瞎话,如今想来自己都觉得自己蠢得可笑。
楼里燃了香,八足兽耳青鼎香炉散着袅袅青烟,屋内静得吓人。
顾知舟一袭黑衣隐在暗处,修长的五指轻轻抚过手中短刀的冷刃。
“侯府夫人,竟也会光顾我这等小生意,有意思。”
秦锦书看清他手里的短刀,神色一凛。
谁人不知,京中九千岁,杀人不眨眼。
一柄短刀,可要人性命,也可要人生不如死。
若早知道这是他的地盘,她定不会来。
可如今,已经晚了。
只见冷刃出鞘,下一刻,就已经抵在她的脖颈之下,冰冷的触感挑起她的下巴。
男人邪魅狷狂的声音侵袭耳膜
“说吧,谁叫你来的?”
一个侯门夫人,他的旧相识,偏生在这时候要到这里来存什么天价财宝,他可不觉得这是巧合。
秦锦书顿时心神剧震,鼻尖嗅着他身上传出的冷香,半晌才强压着自己剧烈起伏的胸膛。
“没、没人派我来,是我确实有一些东西想……”
秦锦书话还没说完,男人便毫无耐性的开口:“来人。”
影卫黑鹰从暗处走出。
“怀叔的美人灯还缺块人皮,把她送过去。”
说罢,一手拎着她的后脖颈,往前一送,她整个人便扑了出去。
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头上钗环乱了几分,一块赤色玉佩也舒然从胸口滑出。
秦锦书却并未注意。
生死关头,她再顾不得其他,连忙开口。
“求督主饶命,今日之事却是巧合,虽我是从暗道上来,无人知晓,可毕竟我乃侯府……”
“闭嘴!”
黑鹰几步上前一把钳住秦锦书的胳膊,生生将她从地上扯了起来。
“区区一个落魄侯府的主母,也敢在督主面前叫嚣,看来等不及去后院,这就要给你点教训……”
说着,黑鹰直接抽出长剑,就要往秦锦书身上招呼。
拉扯间,一丝细微光芒自秦锦书脖颈间闪过。
“咣当!”
下一秒,长剑落地。
“扑通”一声,黑鹰直接倒飞了出去!
随着这一系列动作,秦锦书的身子一歪
,电光火石间就要往旁边倒去。
刹那间,腰间却多了一只大手,直接将她笼住。
片刻,她定了定神,抬眸就对上近在咫尺一双细长的眼睛。
都说九千岁颜色好,却没人敢多看他几眼,所以无人能描述其具体容貌。
如今得了机会一看,顿时让人心如擂鼓。
从前她只觉周瑾行生的一副好颜色,如今与他一比,竟比地上的泥都不如。
那双眼在她面上游移,在她愣神间,最后,定格在她胸前一寸。
“三尾桃狐。”
男人的另一只手,在她惊愕的目光中捏起她脖子上带着的那枚玉佩。
低沉的声音让她心跳更甚,“哪来的?”
秦锦书一怔,下一秒,一把攥住玉佩,猛的推开了他。
她惊呼一声,“督主,这是我的东西!”
顾知舟眯了眯眼睛,把玩着手里面的玉佩。
一双眸子明明灭灭,里面的情绪看不真切。
他脑海里猛然闪过一个女人的身影,前世被陷害,喝了催情汤。
浑浑噩噩间有个女人闯入他的房间,当时失去了理智,便不受控制的抓住了她,半遮半裸肌肤胜雪,触感柔韧软嫩。
当时他有些上头,狼一样的想要将那个女人融进身体里,拉扯间
迷迷糊糊的看到了这块玉牌。
而那玉牌与这女人的一样。
难道是她?
顾知舟神情不明,“这玉佩哪里来的?”
秦锦书抿了抿唇,伸手将玉佩拿了过来。
“这玉牌是我母亲送我的嫁妆,嫁入侯府以来一直带在身上,督主若是喜欢,可是恐我不能割爱。”
“呵,夫人但是胆大,我想要的东西还没有人不给的道理。”
顾知舟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