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上辈子,她听了这话,定然是会不忍心制止的。
可是这辈子,她既然说了,自己定然是不会拦着的。
秦婉走出去了几步,却并未听到身后的秦锦书开口说话,忍不住心头打鼓。
不知道只不是错觉,总觉得秦锦书好似比之前聪明了些许。
若是之前,她都这般说了,她定然会拉着自己嘘寒问暖的。
可如今,怎么偏偏不叫住自己?
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了,她自然也不能打自己的脸。
只能去廊前燃着小炉子烧水。
偏偏那炭火不知怎么,有些不好烧,浓烟滚滚,呛的很。
之前多亏谨行给了她些银子,买通了庄子上的婆子,她也没受什么罪。
这种活更是没做过。
可再看廊外坐在石凳上悠哉游哉的秦锦书,哪有丝毫制止她的意思。
虽说谨行已经给自己透过底了,原来秦锦书近日的变化不过是为了帮自己多争取个好名分,还是和以前一样蠢!
但不知怎么回事,再见她,她还是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
好在,转念一想,不管怎样,她腹中可是侯府未来的希望。
反正谨行心里只有自己,又怕什么。
她想着,手下的动作才快了起来,折腾了一会将水烧开,等她端着泡好的茶回到秦锦书身边的时候已经是一身狼狈。
衣裙上沾满了灰尘
,连带着细白的脸上都是一道道黑印,这副样子连站在一侧的翠玉都险些忍不住差点笑出来。
偏她未察觉,脸带讨好的笑容把茶奉了上去。
“姐姐,请吃茶。”
秦锦书端起茶盏,刮了刮沫子便放下了。
秦婉一愣,“姐姐,可是不喜欢?”
秦锦书并不答,只是自顾自的擦了擦唇角,“妹妹辛苦,坐。”
“好……”
秦婉不安的瞥了眼秦锦书,只等着秦锦书将那话说出来。
偏生她磨蹭了半晌,问东问西,也不进入正题。
倒是让她有些不安,她不会突然又反悔了吧?
就在她焦急起来的时候,秦锦书才突然一拍手,仿佛刚想起什么意义。
“瞧我,来这儿是来恭喜妹妹的,怎么差点忘了说,你的事姐姐都帮你想好了,到底你是我的亲妹妹,要是没了这层关系,那我定然不会多管闲事,出了这种事,打发出去沉塘也是该的,偏生你可是我的亲妹妹!姐姐怎么会不帮你!”
她刻意加重“亲妹妹”几个字,下意识让秦婉眸底闪过一丝心虚。
却没注意,就是这个细小的动作,全都落入秦锦书眼里。
她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不显,继续道:“姐姐都帮你说好了,谨行会抬你做平妻,三媒六聘娶你进门,今日来就是和你商量日子的!”
这话
一说,秦婉心里才松快了一些,忙道:“全凭姐姐做主!”
本想着只是客气客气,秦锦书定是还要与她商议的,却不想,秦锦书竟直接道。
“那便最好,毕竟你这肚子也藏不了多久,不如就定在半月后!只是,还要委屈妹妹在这里待个半月了!”
秦婉:“……”
其实,三媒六聘什么的,她都不在乎,只要能尽快平平安安进门,就再好不过了。
不过秦锦书既然这么说了,她自然是应着。
“多谢姐姐,多谢姐姐,妹妹三世不忘姐姐大恩,必定结草衔环以报姐姐。”
“报恩就不必了。”
秦锦书笑盈盈的看着她。
“只是府上的规矩严苛,妹妹这些日子若是有空还是要多学学,毕竟不能再像以前一般任性跑出去,还有了……”
她的眼神微微看向秦婉的肚子。
顿时,秦婉心中生出一抹深深的耻辱,这是在羞辱她?
可是偏生秦锦书的话让她一句也说不出什么,只好低低的应了:“是……”
秦锦书这才起身,话说完了,她也该走了。
至于这半个月,秦婉就在这儿好好享受吧!
她出了门,秦婉瞧着她的背影,却更觉得不安。
不对,不对劲!
她想去告诉周谨行,却发现庄子上的婆子早不知道上哪去了,哪里还有从前殷勤的样子?
……
等离了庄子上了马车,翠玉才狠狠的啐了一口,“下贱的小蹄子,还坐着那嫁进来的白日梦呢!小姐,咱们现在怎么办?”
马车开动,摇的车身晃了晃,秦锦书闭目养神,“先去东升米行,跟李叔说一声烦劳他这段时间忙一些,去给咱们置办个宅子。”
“啊?”
翠玉百思不得其解,“小姐,咱们手里的银钱本就不多了,怎么还在这节骨眼上置办宅子?”
“我自有妙用。”
“是。”
马车一摇三晃的到东升米行,等秦锦书去了后头的茶房,李叔就已经跟过来。
连忙跟秦锦书汇报之前的事情。
马车和人手都已经找好了,他们也已经和钱庄那边交接好,东西运出去,决计叫人瞧不出半分马脚。
秦锦书点头,却又问,“李叔,您对这附近熟悉,可知道哪里有合适的宅子?”
李叔拧着眉头,他虽不知秦锦书要做什么,但还是回答道,“凭着咱们手中的银钱,想在附近找个合适的宅子,只怕难。”
秦锦书听出其中意思,这附近都是王公贵族的产业,价格自然不菲。
“无事,您慢慢找,若是有信了回我一声。”
李叔答应下来,说好这些,秦锦书才准备回府。
棋局布好,接下来又该怎么走,就得看个人的本事了。
虽说她已
经托顾知舟帮她去查秦婉身世,但毕竟长大后与他其实没什么交情,那天能从他手下逃命,还得他答应帮忙就已经是侥幸,至于其他,她不敢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