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亦撇嘴笑道:“她呀,哪来那么细腻的心思,毛毛躁躁的,不过会一些拳脚功夫,李叔才特意把她送来伺候大小姐的。”
原来这个丫头居然会功夫?
秦锦书内心十分惊讶,又很是感动,想来肯定是李叔听说了之前差点被劫持的事,才专门选的这样一个丫鬟送来。
李叔既担得大任,又面面俱到,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手,自己上一世疏远这些忠仆真的是太愚蠢了!
不过想到上次出事的原因,秦锦书微微眯了眯眸子。
这口气还没出,可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周谨行。
周谨行想用捧杀算计自己,那自己不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秦锦书向赵嬷嬷示意一下,眸中带着几分深意。
“正巧,我有件事情想吩咐你。”
赵嬷嬷走近,秦锦书在耳边低语。
“你悄悄的,把静安侯府世子宠爱平妻秦婉的消息放出去,然后传得越热闹越好。”
赵嬷嬷来之前,李继海就将院子里的事情告诉她了。
她自然也是知道静安侯府在筹备迎娶平妻的事情。
心中顿时也觉得有些不太舒服,好好儿一个千金小姐受这等气,立马满脸愤愤的跟她打包票道:“大小姐你放心,这件事奴婢一定帮你办得妥
妥的!”
“你们好好做事,我一定不会亏待你们的。”
这下赵嬷嬷和杳杳更是异口同声地表达衷心。
“奴婢一定会尽心竭力!”
秦锦书安顿好两个人的院中的位置,便觉得倦了,被翠玉扶进里间休息。
不过也就是小憩了一会儿,又来了筹备喜事的下人求见。
好在自从日子订下之后,婚仪其实就算完成了大半。
后头不过是车轱辘功夫,一遍遍地审查那些要用的东西,确保万无一失。
静安侯府虽然式微,但绝不能失了仅有的脸面。
而且这个时辰来,还来让自己准备这些东西,左右不过是老夫人心情不顺,拿着这件事折腾自己呢。
秦锦书没说话,又将宾客单子拉来过目一遍,询问请帖是否都发到了,座次是否都合适了。
正仔仔细细地和下人说话。
结果这时,外头响起一阵靴履的声音。
一身天蓝色衣袍的周谨行转过屏风。
瞧着那张人如同前世一样清风朗月的脸,秦锦书却反胃到了极点,只能按耐住情绪,起身跟他问好,“世子爷。”
“赵嬷嬷,去打点热水来,翠玉上茶。”
周谨行在桌边坐下,目光恰好瞟到桌子上的那份单子,看到了几个熟悉的人名,忍不住出声道
。
“这是宴席上要请的宾客?”
“是啊,世子爷可要瞧瞧?”
秦锦书本来是客套一句,毕竟周谨行做惯甩手掌柜,没想到这次他竟然点头答应了。
秦锦书心里正纳闷呢,就见周谨行的眼睛飞快地扫完一遍,然后问道:“莫非不请陆太傅?”
秦锦书垂下嘲讽的眼,陆太傅乃天子之师,即便现在并无实权,但仍旧身份尊贵。
她和周谨行成亲的时候,陆太傅来道贺,那是因为明媒正娶,也是要给静安侯府一个面子。
如今抬平妻还想请陆太傅,估计是不想短秦婉一头吧。
秦锦书几乎要忍不住冷笑。
尽管平妻不执妾礼,但规格仍应该在正妻之后,瞧周谨行这架势,真是恨不得秦婉直接踩在她头上。
幸亏,她早有打算。
现在,这侯府世子宠爱妾室的名声应该被传的沸沸扬扬了吧?
陆太傅那人,最是见不得这样的情况,能来才怪了。
想到这里,秦锦书面上一派为难。
“夫君,这陆太傅是清流一门,他平素里为人正派,妾身怕请他来参加一个平妻的喜宴,辱没了他老人家……”
周谨行一听这话,顿时挑眉,十分不悦。
“怎么会辱没了他呢?”
秦锦书绞着帕子,讷讷的没在
说话。
周谨行瞧见她这样子,以为她不甘愿,沉吟片刻之后道:“为表诚意,我自己亲自去请,就不劳驾夫人了。”
诚意?
秦锦书越想越觉得好笑,“——那正好,妾身近日以来事情繁多,世子爷自己去吧,妾身就去忙别的事了。”
另一边,庄子上,静悄悄的。
两个婆子正吃完饭,坐在门槛上说话解闷,忽的听见最里间的房里传来声音,神色间便多了鄙夷和不耐烦。
被推搡出去问候的刘婆子一脸不情愿,边走边忍不住嘀咕,“整日要这要那,还真当自己是正头娘子哪……”
到达门前,刘婆子说话的态度也不甚恭敬,“又怎么了,秦姑娘?”
秦婉才缓过一阵孕吐,汗水沾得鬓发微乱,看上去是很楚楚可怜的。
如今刚刚有点显怀,胃里便开始时不时的翻江倒海,偏偏这些下人做饭还没个忌讳,她实在是吃不下这些油腻荤腥。
秦婉可以软下嗓音,更显娇弱。
“刘嬷嬷,我不太舒服,能不能煮一碗薄薄的粥水来?”
刘嬷嬷在心里骂狐媚子,面上十分尖酸,“姑娘啊,厨房都已经收拾干净了,这顿你就先凑合着吧。”
可秦婉一口都吃不进去,眼圈红红的,“劳烦嬷嬷,要是
饿着肚子里的孩子,回头我怎么和姐姐交代呢……”
她一边想用孩子施压,一边想往刘嬷嬷的手里揣个镯子。
结果刘嬷嬷嫌晦气似的飞快地甩开,“秦姑娘,我可没办法,你还是省省。”
上次管事的可是说了,谁要是收了这小蹄子的东西,严惩不贷,而且还有可能被主家给发卖出去。
她们可不敢触霉头!
这庄子上的生活虽然清贫了一些,但是比外面那些小门小户的奴仆可是自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