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周谨行身边伺候的丫鬟明月。
原本是老夫人赐下来的,所以心比天高,觉得自己以后能被抬成妾室,上一世倒是格外的嚣张。
如今,倒能够利用利用。
明月很快就过来了,她穿着桃粉色的锦缎衣裳,头发纹丝不乱,钗环琳琅满目,扑了昂贵的香粉。
看上去的确不像个寻常丫鬟,柳腰盈盈地曲下去,尽态极妍,捏着嗓子娇滴滴地说:“奴婢给夫人请安。”
索性她还清楚秦锦书目前的地位,态度还算恭敬。
秦锦书柔婉笑道:“不必多礼,起来吧。”
“不知夫人唤奴婢来,所为何事?”
秦锦书就指指旁边的一只瓷盏,“我给世子爷炖了点补身子的东西,你给他送过去。”
“还有,再叮嘱世子爷一句,明日去陪母亲吃饭。”
秦锦书向明月招招手,顺便撸下一枚戒指合到她的掌心里,如沐春风,“明月姑娘得力,就有劳你了。”
秦锦书这番姿态,不禁让明月越发飘飘然。
看来当家主母也清楚她不一般。
知道她被世子爷看重,巴巴的拿了好东西过来讨好她。
到时候她大不了在世子爷面前美言几句好了,
明月就得意洋洋地端着补品走了。
原本想要去世子爷面前露个脸的。
只是她回到院中,却不见周谨行的身影,扯住一个小丫鬟问:“世子爷呢?”
小丫鬟愣了愣,明月是屋子里的大姑娘,但是又不能对明月说谎,只能怯生生地回答,“……秦婉姑娘说她不舒服,世子爷就去看望了。”
明月登时万分不悦。
不舒服就不舒服,为什么不告诉夫人?请府医过来瞧瞧?
巴巴地请世子爷过去。
狐媚东西,不过是破鞋,自从来了府里,勾的世子爷三番两次的往屋里跑。
只是明月面上不动声色,“得,那我就再把补品端到秦婉姑娘那里吧。”
她径直踏出院子,朝秦婉院中走去。
院里静静悄悄的,只有一个望风的菱角,见到明月刚要声张。
明月瞧着她的做派,忍不住快步上前,给了不轻不重的一巴掌,“世子爷呢?”
个小贱蹄子,慌慌张张的,背着人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菱角捂着脸支支吾吾,最终不敢不说:“世子爷在……房间里……”
这句话传进明月的耳朵。
她的怒意还是瞬间升腾起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能做些什
么?!
她悄声凑到内室的窗下,果然能听到一些细微的、不能见人的动静。
明月气得端补品的手都在抖。
秦婉真是个不要脸的狐媚子!光天化日之下都能勾引周谨行了!
“明、明月姐姐……”
菱角忐忑不安地称呼,生怕明月转头给去告诉秦锦书。
出乎意料的是,明月又陡然冷静下来,把补品塞到菱角手里,“那我就不进去了,你转交给世子爷。”
见菱角一脸迷惑,清楚她在想什么,明月忍不住轻蔑嘲笑。
她可不是傻子,她想成为周谨行的妾,当然要把周谨行哄得高高兴兴的,把私情捅给秦锦书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先暂时按下不提,继续观望再说。
而菱角纠结片刻,后面还是把明月刚刚来过的事情说了出来。
但周谨行对明月放了一百八十个心,口中道:“明月是我最衷心的丫鬟,她不会去告诉秦锦书的。”
秦婉作出吃味的模样,“你最衷心的丫鬟?我怎么都不知道。”
周谨行连连跟她保证,心里只有秦婉一个人,秦婉这才笑了出来。
次日,午时。
老夫人房中,金海棠圆桌上,摆满了各种精致的菜肴,周谨行
坐在她左边,秦锦书落到右边,同行而来的秦婉就该挨秦锦书坐。
只是秦婉还没坐下,老夫人却淡淡道:“今日是静安侯府的家饭,你尚未过门,随意出来走动,有些不合时宜吧。”
秦婉顿时尴尬地僵在原地。
她怎么都没想到,原来老夫人对自己的不待见已经是这个程度了。
秦锦书出来打圆场,“母亲,是妾身考虑不周了。”
周谨行忍不住帮补,“秦婉是夫人的妹妹,也算是静安侯府的亲戚。”
结果老夫人面无表情地说:“我倒是真不知道有这亲戚,这些准备的菜色秦婉也不太吃得啊。”
很难说老夫人不是故意的,桌上的菜色几乎都是怀孕需要忌口的。
尤其秦婉疫病之后身子更虚,真叫她吃她也不敢吃。
万一孩子吃出个好歹,秦婉的谋划就要落空一大半了。
秦婉只好呐呐地直起身子,“那、那我先告退,不打扰各位用饭……”
老夫人又喝住她,“你现在出去,生怕别人不说一句,静安侯府一口饭都给不起吗?”
摆明就是刁难。
秦婉进退维谷,面上倍感屈辱。
周谨行正想张嘴,秦锦书却忽然望了过来,硬生生把
他的话打回肚子里,心虚得连眼睛都转到另一边去了。
秦锦书用绢子掩盖住唇边的一丝嘲笑,婉转道:“妾身的不是,妾身代替妹妹给母亲请罪。”
随后她又拉秦婉一把坐下,低声说:“别再扫老夫人的兴致,你随意对付几口,散席再走。”
秦婉也没办法,只能坐在旁边,手指尖死死地扣住织金的桌布,才缓过心头那一阵阵汹涌的激痛。
这些人,不过都是仗着身份,就可以随意欺辱自己。
所以她一定要爬上去,再一笔笔全部讨回来!
一时间,饭桌上总算彻底安静下来。
秦锦书一边给老夫人布菜,一边挑拣一点秦婉勉强能吃的东西送进碗里。
落在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