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辛苦你继续盯着，有任何重要的情报，都找机会尽快递出来。”
秦锦书颔首，翠玉又机灵地给小丫头塞了一枚银锭子，笑眯眯地说：“石榴，你好好地办事，小姐是不会亏待自己人的。”
石榴收了银锭子，千恩万谢地出去了。
等她出去，翠玉才把疑惑道出口，“小姐，这件事难道不用插手吗？”
难道就这么让周谨行好起来？
“后面还有那么多好戏，没了唱台的怎么能行？”
秦锦书微微一笑，冲着窗外一示意。
她这几日几乎不怎么出门，但京城里关于周家的议论，还是不停歇地飞进耳朵中。
众人已经从笑谈变成各种各样恶意的揣测了。
就是从周谨行被桓帝罚了三十廷杖开始的。
——桓帝明明向来是宽容的，结果突然这么狠，还隐隐传闻要撤掉周家的爵位。
怎么可能仅仅是因为娶一个平妻这种事呢？
“我听说啊，周家是把皇上的事情给办砸了，才被找借口收拾一顿……”
“我怎么听说是得罪了哪位大人，被那位大人在皇上面前狠狠地告了一状！”
“就说嘛，世子夫人怎么会说离家就离家，一定是她提前察
觉到什么，要不然周家怎么追都不敢追呢！”
“周家是真的要完蛋啰，真是转着圈地在京城里丢人……”
风言风语带来的影响是巨大的，也间接妨碍到了铺子的生意。
所以秦锦书又顺理成章的，美其名曰暂时把周谨行的人从店里弄出去，自己全权接手一切。
反正周谨行现在也没功夫管，也是个动手坑他的大好机会。
秦锦书的指尖扣了扣桌面，回忆起那份名单上的人，有一个名叫布提的西域商人。
略展开调查，布提隶属于一个叫做横珠的小国。
横珠人极其擅长染色和织花，大部分货品都是供给皇室的。
只有极少部分横珠布能够在京城的市面上流通，颇有特色，正是周谨行店里被狂热追捧的那些。
秦锦书想了又想，要直接见布提谈生意多半是不成的，横珠人很重视与本朝商人的契约，不出问题是不会解除合作的。
那就只能，用点特殊的小手段。
秦锦书招来凌霄，小声地和他说了几句。
凌霄听完立马抱拳道：“在下这就去转告督主。”
秦锦书放心地点点头。
消息也很快传来。
因为周谨行的缺席，长乐布行的交接还没做
好，布提带进京城的那一批货就被顾知舟扣押了下来。
布提急得团团转，四处打听关系，得知了顾知舟的身份，却怎么都见不到他。
多拖一天就是一天的损失，如果不能如期赶回横珠，就会彻底打乱以后供货的节奏了。
在徒劳的努力了数日后，两夜未合眼的布提，总算是约到顾知舟在琼晖楼见上一面。
见面当日，布提急匆匆地登上二楼，随后迟疑地愣在了原地。
——即便顾知舟是个太监，但怎么都不该是个女人打扮吧？
桌边的秦锦书闻声回头，微笑道：“请坐。”
布提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中原话，“你是？顾督主为何不在？”
“初次见面，我叫秦锦书，也是个商人，顾督主是我的兄长。”
布提有些吃惊地打量这个女子。
中原民风并不开放，做生意的女子还是不太多见的。
布提翠绿色的眸子激动地闪烁着，“秦小姐既然也是商人，肯定也能理解经营的不易，可否替我在顾督主面前说和几句？”
“这是自然，我很欣赏你的才华。”秦锦书笑盈盈地说，“今天我主动来赴约，是想看看有没有机会和你合作。”
秦锦书直接说
出自己的利益条件，“布行产生的利润，我可以比周谨行再多给你两成，且不必等上一年，你每次入京都可以拿走应得的那一部分。”
布提暗暗惊讶，这个条件，是个人都会心动。
但一来他和周谨行有约在先，二来两人并无交情，这么大方不会是欺骗吧？
布提的眸子中浮现警惕。
“……周世子也可以给出这个价格，所以秦小姐，你的条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秦锦书差点笑出声。
这个布提，估计是也分不清中原人，更不关心京城中的琐事，并不晓得自己是周谨行的正妻。
所以她很了解，周谨行绝对给不出这个价格。
秦锦书继续慢慢道：“你应该也清楚，近年王朝和横珠的关系愈见好，追捧横珠的商品已经成了风气。”
“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大赚一笔，都取决于你。”
“不着急回复我，你可以先去周谨行那边试试，不行再来找我也不迟，我随时都欢迎你。”
说完，秦锦书就站起来欠身示意，预备着下楼离去。
布提在原地怔怔了一会儿，想到正事忙说：“秦小姐，货物的事情——”
“我会转告阿兄的。”
秦锦书远远地
回应了一句。
坐上马车，等候的翠玉急忙问道：“小姐，成了吗？”
“哪有那么容易。”秦锦书失笑，“不过，也不是很麻烦，最多三日布提就会来联系我的。”
顾知舟那边，也将货物还给了布提。
布提总算是松口气，吩咐自己的下属赤乌去联系长乐布行的伙计，“赶紧交了差事，咱们好回横珠去。”
赤乌跑了一趟，结果周谨行根本来不了，但他们的规矩向来是要周谨行亲自验货的。
还有，布提上一年的利润也该拿走了。
可是布行早就在之前被掏空了，哪里拿的出来那么多的银子？
桩桩件件令伙计头大如斗，实在是做不了这个主，只能委婉地说：“你们还是先去静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