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能直接见到顾知舟?
周慎的面上浮现明显的喜色,这样也好,也省得秦锦书可能会从中做梗。
他和老夫人对视一眼,忙不迭笑殷殷地上前,“是是,我们这就是去见顾督主!”
说罢就紧紧地跟上了卓英的步伐。
进入庭院中,莫名多了一丝阴冷的气氛。
不过周慎和老夫人还有点惊讶。
这里竟不是金山银山堆就的。
卓英还冷声叮嘱,“老实点,要是看到不该看的,你们今天就别想出去了。”
两个人的后脖子一凉,立刻垂下来了眼睛,只看向脚底下蜿蜒的小石子路。
不晓得穿过第几个拱门后,卓英总算停下来,指一指里面分隔出来的小院子,“进去吧,督主就在里面等候。”
周慎千恩万谢了卓英,迫不及待地踏进小院中。
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吃了一惊。
树下,石桌旁,一男一女正对弈,随口说着轻松的笑话儿。
男的是顾知舟,另一个则是秦锦书。
周慎又与老夫人对视一眼,这个时辰,秦锦书怎么会在顾知舟的院子里?
不,按照他们的身份,无论如何都不能有这么亲昵的姿态。
尤其看上去绝不是第一次了!
老夫人内心翻涌起怒火。
她就知道,秦锦书就是个不安分不检点的,哭着喊着要离开静安侯府,估计是早早就攀上顾知舟的高枝了。
还有脸指责他们算计,秦锦书自己的算盘不也是打得啪啪响!
然而,老夫人现在什么都不能说出口。
周谨行命悬一线,顾知舟的身份能够直接接触皇帝,以及隐藏在局面下的暗流涌动,一切的一切,都让她只能咽下这口气。
只要能求到顾知舟,就随他们去吧。
两人又对视一眼,周慎方才主动开口招呼顾知舟,“草民周慎见过顾督主。”
“上次匆匆忙忙未能正式拜见,还望督主宽宏大量。”
他维持着行礼的姿势,顾知舟仿佛没听见,只能一点点地变得尴尬。
良久,顾知舟落下一枚棋子,终于转头应和周慎,“周族长不必多礼了。”
周慎战战兢兢地直起腰身。
不过,秦锦书仍然没有分给他们一点眼神。
“今日造访所为何事?”
顾知舟的语气淡淡的,像是对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
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就是想看周家的笑话罢了。
周慎立马回答,“顾督主,我们是来求你网开
一面的。”
“谨行这孩子,真的是糊涂了才会犯错,后面一定会好好教育的,也请顾督主看在,老夫人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的份上,不要让她晚景凄凉。”
说罢又给老夫人使眼色。
老夫人也适时说道:“顾督主,我们是真心实意来求情的。”
顾知舟嗤笑不已,“此刻若再不真心实意,周谨行就要没命了。”
言外之意,就是并非真心,而是局势所迫。
顾知舟可不会被这种说辞轻易糊弄。
周慎连连应声,“是是是,只能仰仗顾督主。”
顾知舟冷冷的视线扫过周慎,一语不发又转回去继续和秦锦书下棋。
气氛胶着凝滞,只余下棋子轻微的啪嗒声,让人窒息得难受。
周慎又戳戳老夫人,让她赶紧表态。
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还要僵持什么!
老夫人的视线便投向无动于衷的秦锦书。
她忍下内心的不情不愿,缓缓道来,“……欠秦锦书的那些嫁妆,我们可以分毫不差的补上,这样足够了吗?”
所以说,不是毫无办法,只是从来都没有把秦锦书放在眼里罢了。
“我倒是想不到,原来周谨行的命会这么值钱。”
顾知舟淡
淡地品评了一句。
老夫人的脸上闪过一丝羞恼,强撑着说:“顾督主,还请你救救我唯一的儿子。”
“要是谨行可以平安无事的话,你——你还想要点别的,周家也不是不能割舍!”
说这话的时候,老夫人的目光紧锁在秦锦书的身上。
秦锦书既然无情,那就别怪他们,真跟了一个太监吃了苦头,她才晓得其间的厉害之处!
秦锦书怎么可能不明白她的想法?
无非就是想再把自己当作礼物,送给顾知舟讨好他。
周家的想法,永远都是这么不合时宜。
都不明白这种话,现在说出来只会让顾知舟不快。
秦锦书又转眼去瞧顾知舟。
顾知舟轻轻点头,意思按照计划进行。
秦锦书便悠然自得地启唇,“可我现在不想要那一笔嫁妆了。”
又不要了?!
老夫人顿时气得眼前发黑,这不是纯粹把他们耍着玩吗?
她再也按捺不住憋屈的心情,“秦锦书,你就是故意的吧!你就一定要看着谨行死了你才高兴吗?!”
秦锦书啼笑皆非,“你们周家自己做的孽,和我有什么关系。”
是她硬压着周谨行贩私盐的?
是她逼迫周谨行去
勾结皇子造反的吗?
“你——”
周慎赶紧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锦书,你想要什么你直说,和周家到底恩情一场,还望你能够可怜几分。”
他的话也还巧妙,既表明立场,又打出来了感情牌。
秦锦书便道:“我记得,周家有一块极好的地段,仿佛是祖上论功行赏得的,不如就把这块地赔给我吧。”
听她说完之后,周慎浑身都一抖,满脸错愕——秦锦书怎么会打起来这块地的主意?!
老夫人更是言辞激烈,“秦锦书,你别欺人太甚,你拿走那块地,不就是要周家所有人的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