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淮看着给出来的几首技巧和旋律都颇为复杂的歌曲，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节目组说，是为了统一所有组的表演风格，所以才把应老师和梁老师这组的曲目改了。”宿昀在旁边小声开口，难得也有些愤愤不平。
“但是辛老师他们那组的现代歌曲也并没有被改，我这边虽然是国风，但只是个独舞，也不影响整体啊。”
他转头望向旁边垂眸不语的应淮，小声开口：“或者改成钢琴伴奏呢？”
应淮单手撑着下巴，神情若有所思：“钢琴伴奏肯定是可以，但.......”
——光是作为背景的伴奏，这个节目就和他原本预想的效果完全不同了。
而且——
应淮看了旁边沉默不语的梁士宁一眼，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他能感觉到梁士宁对这次的合作舞台似乎意外的重视。
应淮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莫名不想让梁士宁失望。
应淮也有想过干脆就用竹笛演奏。
但竹笛他小时候虽然接触过一点，却也并不擅长，勉强配合肯定达不到预计的效果。
而且梁士宁音区偏低，这几首歌音调都相对较高，怎么样都无法和谐。
应淮心念电转，他眯了眯眼，心中有一个模模糊糊的想法。
但他还没来得及仔细想，突然看到旁边的宿昀倏然站起身，闷头就向门口走去。
应淮眼疾手快地一把将人拉住：“你干什么去？”
“我去和导演组说，看能不能把应老师和梁老师的曲目改回来。”宿昀闷声开口，“我.......”
“不是你的问题。”旁边的梁士宁忽然低声打断他的话。
宿昀愣了一下。
应淮盯着宿昀微红的眼眶，后知后觉也明白了什么。
他心中发软，没忍住又伸手揉了一下宿昀的头发。
“我们的歌曲被换——”
应淮说到一半，又想到了什么，头也不回地摸索着抬手拍了拍身后的梁士宁，继续开口：“我们的歌曲被换不是因为你国风舞蹈的原因。”
被莫名摸了一脸的梁士宁：........？
宿昀怔怔地站在原地，半晌依旧执拗地低声开口：“我要不还是去试试，如果是因为我的原因，我可以改节目........”
“综艺都是有各种备选方案的，”应淮轻声开口，“有国风歌曲备选，也会有现代歌曲备选。导演组能拿出这套曲目，说明是早就想好的，和你没有关系。”
应淮靠在身后的墙上，脖颈微仰，望着面前的人懒洋洋笑了起来：“没事，导演组既然敢这么改，那我们就敢这么演。”
他摸了摸发尾的红玉珠子，漫不经心地开口：“有我在呢。”
宿昀愣了愣，情绪终于慢慢平静了下来。
应淮盯了他几秒，忽然饶有兴味地开口：“行啊，小卡皮巴拉反应比以前快多了啊，都能替我着想了。”
宿昀怔了怔，神情间难得浮现出一丝不好意思：“我只是.......”
“行了，快去练你的舞蹈吧。”应淮重新低下头。
他将导演组给的几首谱子一一铺平放到地上，垂眼看了几秒，伸手拿起一张谱子，拿起笔在上面修改着什么，漫不经心地开口。
“一会儿L我过去检查，到时候你进度可不能比我们还慢啊。”
宿昀没有看过应淮担任导师的跨界歌手的那个节目。
但他此时听着应淮漫不经心的声音，心中莫名有一股压力油然而生。
他瞬间转过身，跑了两步，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转头犹犹豫豫地开口：“竹笛我会一点，应老师。”
宿昀小声开口，“您要是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随时找我就好。”
应淮眼眸间一点点弯了起来：“好啊，那一会儿L我过去的时候，刚好请教宿昀老师了。”
他话音刚落，便看着面前的人脸“腾”的一下红了。
“我我我，没有........”
应淮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宿昀整个人仿佛要熟透了，他迅速转过身又折返回来，不忘回头把刚才的金毛饼干拿上，小跑着冲了出去。
·
等应淮将谱子改完，揉着酸痛的脖颈抬起头时，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外面的天不知何时已经全黑了。
旁边练歌的梁士宁在应淮抬头的那一刻同时抬眼。
他递过一杯温水，低声开口：“改完了？”
应淮揉了揉眉心，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他此时才觉得周身疲累异常，懒懒地靠在墙边，连一个指头都不想动。
应淮将眼镜摘下来放到一旁，揉了揉眉心，忽然轻轻笑了一声：“梁老师今天怎么放过我了？”
梁士宁转过头：“什么？”
“时间啊。”
应淮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时钟，上面显示距离他过来已经过了将近四个小时。
梁士宁没有立刻回答。
他静静地盯了应淮几秒，才重新慢慢转回头：“出神了，一时间忘记了。”
梁士宁的性子严谨的可怕，从来不会有忘记什么事情的时候，很明显不可能是这个原因。
应淮也没有追问，只不置可否地弯了弯眼，
他低下头准备重新顺一遍更改后的谱子，忽然听到梁士宁突兀地再次开口：“之前师父也是这样。”
应淮的动作微微一顿。
他瞬间明白了什么。
——梁士宁说的是之前跨界歌手节目的时候。
应淮经常在录音室或者练习室一泡就是一整天，梁士宁有时候会强行拉人出来休息，但更多的时候就是静静地守在应淮身边，等人累的睡着时，再默默地将人抱回去。
——可惜后来，梁士宁莫名和他决裂，应淮每次再从录音室内醒来，入眼的只剩凌乱的乐谱。
应淮眼眸闪了闪。
他静了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