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慕青璃一大早便起床梳洗。
新妇进府,第二日便是要给府中长辈敬茶请安的。
可当她睁开眼时,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还颇有些惊奇。
外人都说,荣安侯残废后便颓废至极,整日缠绵病榻。
可光是从昨日与对方打交道来看,慕青璃并不觉得对方意志消沉,反而锋芒尽藏,像是一把藏住了刃的利剑。
她梳洗打扮时,才从下人的口中得知,原来萧墨渊每日早清晨都有在书房读书的习惯。
这个消息确实让她惊讶了一瞬,只是并未细细探究。
梳洗好了后,第一件事便是要去给萧老夫人敬茶。
上一世,她身为孙媳,并不是先去老夫人房里,而是在墨园等了许久,直到传来萧墨渊还在休息不必敬茶的消息才离开。
这一世慕青璃转嫁给萧墨渊,原本的祖母便变成了婆母,关系上自然是大为不同。
在去往老夫人院落的路上,慕青璃特地叮嘱望泞将茶水替换成清冽的南地清茶。
这是前世带来的优势。
她前世在荣安侯府居住的时日里,就连自己的夫君萧子钰也很少见到,反倒是后宅的萧老夫人,常常相处,这才摸清了对方的喜好。
如今对方成了自己的婆母,为了在侯府站稳脚跟,她势必得首先讨好这位顶头上司。
至于萧子钰,她自有时候收拾他,不急于一时。
进了房,慕青璃便见到老夫人笑容满面的坐在主位上,比起前世自己来敬茶时,态度更显亲昵。
“儿媳给婆母敬茶。”
先是行了个礼,接着慕青璃端起望泞手中的茶盏,双手捧给萧老夫人。
老夫人接过茶,喝了一口,眼神中流露出诧异。
随后便是一脸极为满意的笑容,赶紧让身后的老嬷嬷扶着慕青璃坐下来。
“快坐!青璃啊,你如今进了侯府的门,便是咱们侯府的夫人,若有什么需求尽管跟婆母说,千万别拘束。”
萧老夫人拉着慕青璃的手,越看越喜欢。
儿媳与孙媳对她来说那可大是不同。
尽管萧子钰过继到侯府也有些年头了,在她膝下尽孝几年,可又怎么比得上自己亲生的儿子呢?
更别提,昨日大婚之日对方还干出那等辱没家门的事,老夫人想想都心口堵得慌。
得亏昨日见着那污糟场面的几个夫人都是些小官府里的,在她的一番提点下,自是不敢在外乱说。
否则,侯府的脸可是要
丢大了!
“谢谢婆母,儿媳刚进府,事事还需要劳烦婆母教导了。”
今日的慕青璃没了昨日的强势,言笑晏晏的摆低了姿态,哄着老夫人开心。
在侯府的后宅里想要吃得开,获得老夫人的青睐那是不可或缺的。
再加上她有着前世的经验,对对方的喜好极其了解,稍稍投其所好便能笼络住人心。
实际上,都无须她太花心思。
光是昨夜里萧老夫人听闻慕青璃竟同床共枕一事,就已经让她对这新晋的儿媳极为欢喜了。
萧墨渊因着伤了腰无法生育一事,是板上钉钉的。这些年,不管是皇宫里的御医还是民间的大夫,荣安侯府不知请了多少,都对此束手无策。
也是因此,萧墨渊便更加不愿意娶亲,干脆从远方表亲中过继了个儿子。
对此,萧老夫人满心忧愁。
就算不能养育子嗣,她也希望儿子身边能有个贴心的人,常伴左右。
慕青璃的出现可算是解了她心中的一大难题。
旁人不知晓,萧老夫人可清楚着呢,若不是萧墨渊点头答应,慕青璃怎么可能顺利改变成亲的对象,甚至留宿墨园?
于是乎,一个有心讨好,一个满心喜爱,婆
媳二人越聊越开心。
就在二人说话间,忽然门外跑进一个小厮,慌乱的跪倒在地。
“老夫人,夫人,宫中来人了,正在前厅等候。”
这话打断了两人的话语。
萧老夫人皱皱眉,心间思忖了片刻。
莫不是昨日的闹剧被传进了宫里?可这等丑事,万万不会惊动圣上才是。
思绪间,两人带着一众下人往前厅走去。
比起萧老夫人,慕青璃更加茫然。
前世可没有这一遭,她与萧子钰成亲之事,除了新郎姗姗来迟以外,再没出过任何岔子,更别提转日便有宫中来人了。
皇宫之事,无论是前一世的她还是这一世的她,都不甚了解。
虽说她父亲慕长荣官至三品,有着先皇奖赏的冠军府,可实际上这些年来并无更多的实绩与战功,在朝堂里都是边缘化的存在。
倒是她外祖父顾国公,昔日在京城中也算是一方巨擘,地位极高。
只是随着外祖父离世,国公府已然失势,也就剩下些许姻亲偶有走动。
不管是哪一世,慕青璃都未曾与朝廷有过接触。
待到众人走到大厅时,便看见厅内放满了大.大小小的红木箱子。
“奴才见过萧老夫人。”
来人为首的是个面容白皙身形消瘦的太监,看模样年纪算不得年轻,眼角有着掩饰不住的皱纹。
“福公公客气了,是陛下有什么旨意吗?”
瞧见是老熟人,萧老夫人心中稍稍松了口气,态度和善的与对方交谈。
当今圣上宽厚仁善,惦记着萧墨渊是为了镇守边疆才受伤残废,时常给予荣安侯府优待。
基本上都是派这位福公公与侯府打交道,这一来二来,大家就熟了。
被唤作福公公的太监转身朝着身后的侍卫们递了个眼神,那些侍卫弯腰将带来的箱子打开,露出里面物件。
霎时间,整个前厅仿佛都亮堂了许多。
“老夫人,是圣上听闻侯爷成亲,一大早便去了国库,让奴才们将这些赏赐送往侯府,说是为了庆贺侯爷新婚大喜。”
福公公脸